翌日清晨,沈峥在袁默的屋中醒来,袁默将清粥小菜放在桌边,问道:“你不再多待几日?”
沈峥摇摇头:“不能拖。”
袁默给他倒了杯药酒:“喝了吧,对身体好的。”
那药酒成色极深,带着药草的味道。
沈峥一饮而尽,朝袁默行了个礼,准备辞去。
此时一只青鸟飞来,停在窗边,袁默伸出手指,那青鸟便站在袁默手指上,袁默将它脚上的信取下来,摊开来看,眉头渐渐锁紧。
他将那纸条递给沈峥,开口问道:“你是多久入的承山?”
“初五。”
沈峥低头看了眼纸上的内容,瞳孔猛地收缩,半晌才开口问道:“今日是.....”
“初九。”
“我那阵中与阵外不一样,入了阵时间会变慢。你应当在那阵中困了三日了......”
沈峥心底有什么东西在跳,怪不得自己会觉得那么饿.....而那纸上写的是这三日的战报。
南楚和西梁交锋,两军都未占到便宜,但好歹西梁将南楚军挡在长翼谷外,南楚若想深入,只得另寻别路去往桐武。
沈峥将那纸条递还给袁默,道了句:“多谢袁叔叔。”
袁默摆摆手,将那纸条丢入烧水的炉中:“你自己小心,这山中有条小路可以去长翼谷,我让阿白送你去。”
阿白跟在沈峥身边,准备送他出这林子,一人一虎一马在林间穿梭,很快便到了一条小路边。
沈峥刚要摸阿白的脑袋辞别,阿白却感知到什么,跳到沈峥前面对着前方嘶吼。
沈峥皱眉,望去,前方的树林里出现一群人,为首的是着一袭劲装的陆清远,他的衣物有些凌乱,沾染上了不少泥土落叶,但不失风度。面上是按捺不住的狂喜,他下了马,温柔笑道:“沈峥,好久不见。”
沈峥握着手中的逐浪,扫了一眼陆清远身后的人,稳着心神:“太子殿下。”
陆清远斜了一眼阿白,凤眼微沉,并未走近:“世子在承山中是得了甚么奇遇?怎的还带了一只虎。”
他身后的属下呈半圆形散开,渐渐包围了沈峥。
沈峥微微一笑:“你放了这虎,我跟你走。”
陆清远微微眯眼,转头对朔风说了什么,随即他的人散开,留了一道小口,阿白回头看了眼沈峥,蹭了蹭他的袍子,而后对陆清远狠狠地长啸一声,紧接着便消失在山林之中。
沈峥看着阿白离去的身影,握着剑的手突然被抓住,沈峥退了一步,与那人纠缠着。朔风微眯眼,手上的力气不减,沉声道:“把剑给我。”
沈峥微微放开手,陆清远却从后面向前,握着他的手腕,在他耳边轻声道:“阿峥,我劝你最好别动。”
沈峥淡淡瞥了眼朔风的容貌,他的五官与自己生得相像,也着了一袭素色劲装,只是两人站在一齐,差距便显现出来了。沈峥衣着在山林中略显狼狈,但并未消减他身上那股清贵,而朔风身上有一股不对劲,他的面色也是平淡清冷的,但总让人觉得他不该是这样.....
这是模仿出来的。
沈峥放开手,将剑放在朔风手中,淡淡叮嘱:“莫碰坏了,若是有分毫的损伤,小心你的命。”
朔风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将逐浪放在马匹后面的袋子中便上了马。
所有人簇拥着沈峥在承山中行走,半日后便出了山林,山下是南楚大营,此时营中却溢着一股紧张的氛围。
尉迟羡打了败仗,此时心情很不好。南楚损了至少两万人,他未想到西梁人拿出了比南楚精巧许多的火铳,后座力更小,威力更大,还有被改良过的投石车和弩箭。
南楚人这次吃了大亏了。
陆清远勒紧缰绳,没有朝大营的方向走去,却去了另外一个方向:“去琴川。”
琴川是南楚东南边的一座繁华城市,与长翼谷只有三日路程。
朔风听此,压下心中的不满,开口劝道:“将军那里.....”
他话未说完,便被陆清远打断:“本宫抓了楚国公府的世子自然是要带回国,舅舅会理解的。”
朔风握着缰绳的手微微抖了抖,他低下头,轻轻道了句:“是。”
一行人在楼城换了马车,陆清远身边的五十人只留下了十多人,扮作镖局的模样押送着马车前行。
因为时间匆忙,这个马车比不得沈峥自己那辆名贵舒适,但作为一个合格的享乐者,陆清远将马车内布置的比其他一般的舒适许多。
沈峥喝着茶,微微抬眼,看向陆清远:“殿下为何不把我当做阶下囚看待?”
不仅不是阶下囚,给他换了衣物,好吃好喝的招待着,除了被陆清远一直跟着,简直就是座上宾的待遇。
陆清远翻书的手停在半空中,笑了笑,右眼下的泪痣隐约闪动:“你不是我的阶下囚,我的心意你应该明白。”
他将手上的书合上,盯着沈峥的脸,眼中是无尽的温柔。
“你从来都是我的心上人。”
陆清远对别人从未如此说过这种话,甚至也不会展现这种温柔。但沈峥于他不一样,他愿意说这种情话,如果允许,他甚至愿意放弃太子之位和沈峥在一起。
只不过…事与愿违。
沈峥眉头轻蹙,而后靠在车壁边,合上眼,不想回答。
隐隐的有睡意传来,沈峥心一横,就着睡意,认命地睡了过去,沈峥的头微微向下垂,露出左侧的脖颈,白皙的皮肤微微发光。他的侧脸好看至极,微长的睫毛垂下在眼睛下方打上一层阴影,高挺的鼻梁和平直的薄唇,在陆清远看来都是致命的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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