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王柏川之前下了还没看，主要是因为网上的评论，他有点不太敢看，既然清华要看，他刚好一块看：“我把电脑拿过来。”
“笔记本还能连电视啊？”葛清华好奇道。
“嗯，电视有接口，像投影仪一样。”
电影开始了，葛清华靠在沙发上，王柏川一开始还在心里盘算着怎么拉近一点距离，看着看着，被剧情吸引进去，两个人一起，时而莞尔，时而揪心地看完了全程。
“程蝶衣喜欢段小楼吧。”葛清华沉默了许久，说道。
“嗯。”王柏川心里难受，精神不是很好。
两人都没有再开口，电视上还保留着放映结束的黑屏。
“你晚上想吃什么？”
半晌，葛清华主动开口，声音带着些沙哑。
“都行。”王柏川神情低落，葛清华拍拍他的肩膀，谁知道王柏川顺势一把将他抱进了怀里。
“清华，不论以后发生什么，你都要活着。”王柏川低声、认真且严肃地说道。
活着，才有希望，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嗯，我会的。”虽然有些意外和不知所措，但葛清华还是选择了轻拍着对方的后背，安抚他。
这样的姿势维持了好一会儿，王柏川才放开葛清华：“晚上吃蒜爆肉吧。”
“你真是。”葛清华被他这个转变逗笑了，故作惆怅叹了口气。
“你想看我掉眼泪吗？”王柏川抽了张纸，假装擦眼泪：“呜呜呜，我好伤心啊。”
“够了够了，走吧，再迟爷爷该担心了。”葛清华打断了他拙劣的表演，拉着他起来换鞋出门。
“我下了原著的小说，你想看吗？”王柏川骑着车，问葛清华。
“想看，不过你现在别给我，不然我肯定忍不住要熬夜看。”葛清华抓着他的衣角说道。
“成，等下周体育课的时候再给你。”
自行车呼啸而过，留下一行斑驳的车轮印记。
给爷爷送饭的时候，葛清华被叫住了。
“白天陈旺来要车了，一会给人还过去。”
“嗯。”葛清华没有问为什么，借人家的东西，只要人家要就得还。
王柏川眼见葛清华推着车出去，一个人回来，不用问也能猜到，周一清华要走路上学了。
那可不行。
他为了骑车带清华，连爸爸派的司机都推掉了。
明儿就去买一辆，王柏川边洗脚边想道。
第二天吃过早饭，王柏川等葛清华出门的时候，一路冲到了县里，找了家自行车店，挑了辆带后座的凤凰牌自行车，风风火火骑回了家。
甚至在路上想好了说辞。
“前阵子不是你有一辆，我老早就要买。平时锻炼身体不说，去爬山还方便，直接骑上去就行了。”
“刚好还省了司机的钱，你看，老牌子，价格实惠，不亏。”
“车还是我的车，我家小区没地方停，平时放你这，你尽管骑就行。”
王柏川底气十足道。
葛清华不傻，他前脚没了车，后脚王柏川就去买了一辆，哪还看不出来这辆车就是因为自己买的。
买都买了，葛清华摸了摸车把，检查了一下有没有问题。
“清华，我想吃薯片了，你带我去趟小卖部吧？”王柏川有意让清华试一试车，特意寻了个借口。
新车就是新车，虽然比不上那些变速换挡山地车，但好歹也是新车。
葛清华带着王柏川骑出去骑回来，感觉是挺不错。
下午，葛清华背着爷爷去医院检查，王柏川跟在后面，提着病历、水杯这些杂物。
“王医生，你有话就直说吧。”葛清华看见王医生的神色，不自觉捏紧了衣角。忽然有一只手伸过来，轻轻掰开他的手，紧紧握住。
他回过头，看见王柏川令人安心的眼神，紧张的心定了定，认真听着王医生说话。
“他现在身体条件已经不太乐观，最好是住在医院里，由专业人员看护。”王医生斟酌了一下，开口说道。
葛清华看向爷爷。
爷爷闭着眼睛，神情放松，仿佛医生口中那个人不是他，是路边一条野狗，与他半分关系没有。
王柏川拉着葛清华出来到角落，正视他道：“清华，我让我妈把爷爷接到省里去看看吧。”
“不用了。”葛清华低下头。
“清华，我也把爷爷当我自己的爷爷看的，这个时候，你就别想着钱不钱了，爷爷的身体要紧啊。”王柏川苦口婆心劝道。
“我知道。”
葛清华抬起头的时候，眼睛里满是认真。
“他不肯。”葛清华轻声说道：
“他知道我哪怕辍学都会养他，不想拖我的后腿做我的累赘。”
“他觉得奶奶生前没能照顾好她，他觉得自己是罪人。”
“他在赎罪。”
最后几个字，葛清华是以一种十分冷静的语气说出来的，王柏川抿住嘴，不知该说点什么。
“没关系，进去吧。”葛清华似是习以为常了，推开门跟王医生道了声谢，背起爷爷往回走。
回家路上，爷爷睁开眼睛，伸手温柔地摸了摸葛清华乌黑的头发，将头轻轻地靠在了他的背上。
将这一切收入眼底的王柏川吸了吸鼻子，他隐隐觉得，清华可能只猜对了一半。
爷爷只是害怕，害怕自己死的时候，清华不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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