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尽霖把霍宇拉上体育场的看台，学校里的人都走空了，也就校门口的门卫还在值班，平时饭后散步的老师还没来，是以整个体育场异常的空旷。
霍宇气喘吁吁地坐下，摇着手说道：“不行了，我跑不动了，为……为什么要跑？”
两人现在正在看台的最高一级，赵尽霖靠着围栏，一言难尽的模样：“老子不拉你你会被他玩死，不识好歹。”
“屁，明明就是你想报复我，找这么个没人的地方。”虽然赵青看上去有点奇怪，但是给霍宇的感觉却不像是动粗的那种人。
赵尽霖一看霍宇那表情就知道，又是个被自家表哥外表骗了的蠢货，没好气说道：“你看人是只看脸是吗？只有五大三粗的人才会动手，恶人脸上都写着恶人两个字，蠢货。”
“骂谁呢你？”
“谁接茬我骂谁。”
“傻批！”
赵尽霖冷哼一声，太阳撤了大半，阵阵冷风吹过来吹得他头有点疼，不禁伸手扶着太阳穴，缓缓地揉着。
霍宇半天没听到回应，还以为这人熄火了，扭头发现他脸色不太对劲，头上裹着的纱布十分扎眼，不由得泄了气，摆出来的架势弱了几分。
“哎，头痛就坐下歇会。”
赵尽霖坐到霍宇旁边，低着头，手指还在慢慢揉着。想想也是，前天脑袋挨了那么两下狠的，按理说这时候应该在床上躺着的人，跑出来打架吹冷风，不痛才怪。
霍宇翻了一圈，除了一袋子萝卜和几本书外，就只有自己的保温杯能用一用了。
“喏，喝点热水。”霍宇递了过去。
“不要。”
“谁不识好歹？不喝拉倒，惯的你。”霍宇很想一走了之，只不过赵尽霖确实很不舒服的模样，他咬了咬嘴唇，深吸一口气，轻声说道：
“你喝点吧，暖暖身子，去医院看看有没有落下什么后遗症。”
“你他吗咒谁呢，狗东西。”
“我他吗不是看你这副死样子怕你死了人怀疑我干的吗，你到底喝不喝不喝我一脚把你踹下去，好好跟你说话你听不明白是不是，张嘴！”
竟然奏效了。
赵尽霖呆了一会，难为他顺从地接过保温杯，抿了一口。
“怎么，我这是杨枝甘露吗，你沾一点就能成仙？多喝一口会死？”霍宇尖酸地说道。
“……”赵尽霖乖乖喝了一大口，他头疼得厉害，好似一个电钻在往他脑子里打，没力气跟霍宇吵了。
霍宇松了口气，刚才他差点没忍住想拿萝卜砸死赵尽霖，都难受成这样了还跟他吵，烦人。
赵尽霖又喝了几口，感觉确实舒缓一些，扫了眼抱着膝盖望着跑道发呆的霍宇，低头瞧见保温杯里飘着的红枣枸杞，嘴上发痒没忍住说道：“跟个八十岁的老头似的还喝红枣枸杞。”
说完斜了一眼霍宇瘦小的身体，撇撇嘴。
霍宇没理他，夺过保温杯，拧紧后正要放回书包，又听赵尽霖说道：“我再喝一口。”
翻了个白眼，霍宇递了过去，嘲讽道：“嫌弃你别喝啊，真是。”
赵尽霖背着霍宇偷吃了一颗红枣，动作很小地嚼了两口咽了下去，盖好盖子还给霍宇：“味道还可以。”
“嘁，我妈给我配的，岂止是可以。”霍宇放好杯子，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赵尽霖这样子怎么可能把那几个人打成那样，要么是另外找了帮手打完就走了，要么就是……赵青打的？
不会吧。
看上去很温和很书生气的一个人，这么能打？
想到刚才赵尽霖说的话，霍宇问道：“那几个人是你表哥打的？”话音刚落，他猛地想起，班上哪个同学说过赵尽霖打架的本事是跟他表哥学的。
眼见赵尽霖点点头，他好奇地追问道：“你表哥看上去不像那种动粗的人啊。”
许是喝了霍宇的热水，也可能是聊起了赵青，赵尽霖的语气没来由地软了下来，低声说道：“所以老子跟你说不要只看外表，他动起手来又阴又狠，道上的都知道。”
顿了一下，赵尽霖接着说道：“他脑子有病，刚要不是老子把你拉走，你现在就只有一条腿能动了。”
霍宇吸了口气，稳住自己有点慌张的心态，过后感觉自己失了面子，整了整表情问道：“不至于吧。”
“他小时候自闭症，狂躁起来六亲不认，他爹把他送去医院，回来倒是稳定了，只不过迷上了看武侠小说，还一门心思要学武术，偏偏天分还挺好，结果就变成现在这样。”
“你踢我一脚，按他的规矩得断你条腿；你救我一命，他会送你到医院，保你以后能走。反正你以后见了他绕着走就对了。”
“……”一时间不知道作何感想的霍宇，暗暗决定以后看见赵尽霖也要绕着走，妈妈果然老江湖，以后一定要听妈妈的话。
赵尽霖似是想起了什么，出了会神，站起身淡淡地说道：“我们算是两清了，我打电话喊他来接，这用不上你，你可以走了。”
说完一个人下了看台，霍宇抿了抿嘴，背起书包往家走，家里的饭应该做好了，不知道今天晚上吃什么，明天要去清华家，给清华带两盒牛奶好了，清华知道自己不爱吃，会收下的。
周六一大早，霍宇迷瞪着眼睛，嘟着嘴巴，一脸不开心地跟王柏川碰了头。去葛清华家里没有班车，王柏川没有单车，两人并排朝着葛清华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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