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木原落在窗外的樱枝上,看见披散着白发的鹤丸国永走出门,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这里的是鹤丸吗......
那么,其他人已经全部看过,剩下的这条,就是宗近吧。
他看了一眼鹤丸国永,灵力带起的樱花落在太刀的脑袋上,捏紧手心唯二的两条契约线,一条渐渐发灰,一条仍闪着湛湛灵光。
“呐,主人,我知道你在。”
鹤丸国永突然开口。
他看着面前这颗樱树,面前空无一人,只有风吹起的樱花落在鹤的白发上,他捻起一片花瓣,想起那振从他显现起就教导他出阵,教导他隐藏,乃至最后都在为整个本丸的刀谋略却最终死在了他面前的三日月宗近,轻轻叹息了一声。
三日月们都是笨蛋。
鹤丸国永坚定地这么认为。
他听到自己说:“主人,等你找到三日月之后,想说什么就说哦。”
“不然的话,那家伙就会钻牛角尖,最后还要我们给他收拾烂摊子了。”
鹤的唇角勾起轻快的笑意。
风吹起树上的樱花。
“加油哦。”
“我会在本丸给你们准备足够大的惊吓的。”
樱花从树上掉下来。
风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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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腥的味道从很远的地方飘过来......不,不是很远。
有女人惊慌的尖叫,和男人猖狂恶毒的笑声。
衣物被丢在地上的声音。
青年急促的跑动的声音。
“——香子!”
那是身为人类的原焦急的喊声。
就是现在。
原......
就是现在!
他的主人,仓木原死在那个罪该万死的男人手里的时刻!
只是用一振最普通的制式刀剑,不,连刀剑都称不上的东西,充其量只是个磨利了的锐器,就那样轻而易举地——
杀了原!
三日月宗近睁开双眼,新月的眼睛含着怒火,不复以往的淡然,血月在其中升起。
“咔嚓。”
刀剑出鞘的声音在这个月夜被无限的放大,三日月并未完全拔刀,理智所剩无几,但他隐约清楚太早出手或许会遭到阻碍,他的目标只是原而已。
但太刀却并未注意到,天际边波动的蓝火和隐约扭曲了的空间。
原。
原。
原!
就在那个黑发的青年跑进亲人的和室,愤怒地对峙然后被那个恶徒随意地转身推倒的那一刻——
隐藏在暗处的太刀握紧刀柄,本体几乎完全出鞘!
“停下吧,宗近。”
一只手轻轻地将刀按了回去。
仓木原从背后抱住了五花太刀,抱的很紧,他将疲惫的面容埋进三日月宗近的后心,右手轻轻地环住太刀腰际,安静地说道:
“我在你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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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微凉,几欲成形的蓝火消失在天际。
仓木原带着三日月上了最近的山顶。
对方很听话,就是不发一言。
“呐,宗近。”仓木原很确定三日月已经完全清醒过来了,他没打算给对方将什么关于历史人类的大道理,也没打算责怪他,他拉着太刀的手,看着下方那座曾经住过的古宅,突然说:“对不起。”
“对不起,宗近。”
“我就这样死掉了。”
就这样,让你看到了我死去的样子。
“......原。”
三日月终于开口了。
他的嗓音带了一丝沙哑,一丝干涩,轻微地如同空中的微尘:“......也许我才是那个该道歉的人。”
他看着仓木原,突然就流下了泪。
“你死去的通知刚到本丸的时候,我很痛苦,但是,当看到因为死去而变成人偶,能永远地和我在一起的原的时候......”
“我无法否认,我对此含有一丝卑劣的窃喜。”
“对石屋的恨意,对现世的厌恶,对政府的冷漠......因为你死去而产生的感情,似乎都已经消失了。”
“骗人。”
仓木原温柔地拭去他的眼泪。
“你明明很不甘心啊。”
“没错。”三日月闭了闭眼睛,“我很不甘心。”
“即使因为死亡得到了永远的原,即使原还在我身边——我也无法忘记,那天的痛苦!”
麻木发白的伤口重新得到温度,衰弱轻微的律动变回正常的心跳,发白的边缘充血变色,却重新拥有了之前的痛感。
明明是最珍视的主人,却被——却被——!!
内心的恶意被归来的恋人抚平,日久天长,仿佛已经消失一般,他想起当初加州清光突兀的发话:
——我们去现世,给主人报仇吧。
那是很平淡的语气。
但三日月知道他的决心。
而现在,他有了这样的机会。
曾经让原哭泣,让原悲伤的根源。
只要一次出手。
只要一次......
“但是不行。”三日月睁开眼睛,那轮月牙重新变回了原本的模样。
“我很庆幸,原拦住了我。”
不然的话,他连现在的原,就都要失去了。
“......”
仓木原看着眼前的太刀,月光洒下,照在三日月身上,无数的灵力奔涌,形成漂亮的萤光。
他突然笑了出来。
“鹤丸说的话真是不能信。”
他向前一步,按下三日月的头顶,踮起脚尖吻了吻这振最美的天下五剑。
“宗近你,可不是什么笨蛋啊。”
“虽然老爷爷也不知道鹤说了什么,但是感觉不是什么好话。”三日月微微一笑,直到现在他才感觉到了某些一直存在东西真正地被净化掉了,熟悉的灵力在体内奔涌,五花太刀忍不住抱住审神者,啄吻他的脸颊:“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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