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棠没能和严舟聊太久。严舟那里正是午休时间，下午还有课，跟他打电话的时候还在抽空塞两口午饭。宋棠怕他吃不安生，稍微聊了几句就准备挂了。
“我下午就一节课。”严舟急急忙忙道，“你等我啊，我一下课就再打给你。”
“今天不用去兼职吗？”宋棠愣了一下。
严舟的课表他是有的，但是记忆里他这天下午是有一个中餐馆的兼职的。严父以锻炼孩子独立为理由，并没有给严舟提供生活费上的帮助，所以严舟在学习的同时还要做兼职，比起大一那会儿天天粘着宋棠时，的确要忙碌不少。
“老板回国准备过年啦，给我放了假。”严舟道。
“那你们学校……放假吗？”宋棠顿了一下，“我是说……你要回来吗？”
“你希望我回去吗？”
这句话严舟压得很低，几乎要听不见声音，但是透过手机，宋棠仍旧很清晰地听到了。他想起刚才严舟说那里天气很好，他从严舟过去发过来的照片里见过那里的晴天，天是童话一样的蓝色，阳光像是一把轻薄的金砂，洒在色彩明艳的花朵和树叶上。
严舟这时候说不定正笑着，而那好看的太阳光也会洒在他的发上，温暖又耀眼，
“希望的。”宋棠不自觉地抬手捂住了心口，“因为实在是太想你了。”
“我也想回去。”严舟道，“但是中国的春节在这里是没有假期的。”
这一点宋棠心里也清楚，但仍不免有些失落。
“好了，马上要上课了。”严舟轻声道，“晚点等我电话，嗯？”
宋棠“嗯”了一声，挂了电话。
一直到回到包间，他都还有些心不在焉。
“女朋友的电话？看你魂不守舍的。”江函打趣道。
“嗯……”宋棠含糊地应了一声，“他那边还是午休。”
“感情真好，午休还要抽时间跟你打个电话。”江函道，“那她过年回国吗？”
“……不回来吧。”宋棠喝了口酒，“他那边学校春节不放假。”
“也可以请假嘛。”江函笑了一下。
“他才出国半年多，而且课业还挺重的。”宋棠垂下眼帘，“请个假太麻烦了。”
“那你们就……一直这么不见面啊？”江函大概是想到了自己当初异地恋的时候，有些感同身受，“唉，难啊。”
“也没有几年。”宋棠的声音轻了下来，像是在喃喃自语，“不会很久的……”
江函拍了拍宋棠的肩膀：“不容易啊。哎，你赶时间吗，怎么回来就老看手机？”
宋棠道：“他说下课还会给我打过来。”
“真粘你啊。”江函道。
“江哥，要不我还是早点走吧。”宋棠道。
“我看你也没心思呆在这了。”江函道，“本来吃完还打算去ktv的，你要是着急就先走吧，回头我跟他们说。”
宋棠道了声谢，又在包间里呆了会，实在是坐不住了，便找借口溜了。
宋棠打了车回家。他现在住的地方是一个离公司比较近的公寓，不大，但是有一个小厨房。这间公寓还是当初严舟跟他一起选的，但是严舟没来得及去住过几次就出国了。那个小厨房也是考虑到严舟会来才选的，现在严舟不在，他偶尔得了闲也会尝试着做一两个菜，有时候不太好吃，但多数时候能入口。
严舟在的时候宋棠总说要学做菜，但没认真学过几次，每每都是他心血来潮又中途犯懒，还是轮到严舟做饭。现在严舟在国外，他反倒有心思自己琢磨着做几个菜，想着等严舟回国后做给他尝一尝。
宋棠回到这个小公寓，先是把房间的空调开了，然后去洗了个澡。他吹完头发拿了包薯片回到空调间，抱着枕头等着严舟的电话。
倒是没有等很久。
宋棠对着手机发了会儿呆，屏幕上就弹出了一个视频请求。
“视频？”宋棠愣了一下，忙坐直了身体，顺手理了理刚吹干的头发，才接了视频。
视频那边好像是在什么店里，靠着玻璃窗，能看到细碎的阳光落进来，照的视频里严舟整个人都像是在发光一样。
“你在外面啊。”宋棠插上耳机，笑了一下。
“学校附近的咖啡店。”严舟道，“下午没什么人。”
因为插着耳机，严舟的声音就直接贴着耳朵传进来了，宋棠按住了耳机的一边，觉得自己似乎还听到了对面咖啡厅里轻快的背景音乐。
“你又不爱喝咖啡。”宋棠道。
“还好。”严舟一笑，“点了一杯焦糖玛奇朵。”
宋棠这才注意到严舟手边的杯子：“点单的时候店员没有笑你吧。”
“没有。”严舟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我其实常来这家店的，每次都点这个。这边的焦糖玛奇朵比学长泡的要苦一点。”
“那是因为我有特意给你做甜一点啊。”宋棠捂着嘴笑。
“你洗过澡了吗？”严舟又道，“看你发尾还有点湿。”
“嗯，已经吹过了。”宋棠道，“今天想早点休息，这几天有点忙。”
“年关了啊。”严舟道，“这边过圣诞的时候倒是很热闹。”
宋棠“唔”了一声，就看到视频里严舟叹了口气：“而且，快要春节了的话，学长的生日也就快到了吧。”
宋棠倒是忙的快要忘了，被严舟这么一提才想起来。他下意识地摸了摸手上套着的戒指，那还是去年他过生日的时候严舟给的，结果两个人在一起的第二个生日就不能在一起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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