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舟上了出租就紧挨着宋棠坐了下来，偷偷摸摸把人的手拉过来捏在手心，仗着前面司机看不见，又是捏又是揉的，像是找到了什么爱不释手的玩具。
宋棠的手原本还有些凉，被握着捂了一会就慢慢暖和起来了。司机师傅坐在前头，没话找话地问了句是不是回家过年的，宋棠还未开口，严舟便笑着应了声是。
“兄弟两个？长得倒是一样俊，还是大学生吧？在学校里头很定很受小姑娘欢迎……”
“是，喜欢我哥的人比较多。”严舟笑着看了宋棠一眼，被宋棠暗地里掐了掐手心。
司机师傅便顺着话回忆起了自己的大学时光，严舟时不时应和两声，竟然就这么聊了一路。
“我看这哥哥穿的有点少，年轻人就是不怕冻啊。”临下车，司机师傅又道，“肯定是有女朋友了吧。我都懂的，男孩子一有对象就爱拾掇自己了……”
宋棠含糊应了声下了车，严舟回了句“他和对象感情好”，也跟着下车了。
等到司机师傅开走，宋棠才转过脸瞪了严舟一眼，得到一个无辜得笑容，又收回视线径自往前走。
“也不等等你的对象。”严舟忙跟上，拉住了宋棠的手。
“谁和你感情好，也不害臊。”宋棠哼道。
“你和我感情好。”严舟牵着他的手晃了晃，“我只和你感情好。”
宋棠克制住想要上扬的嘴角，咳了一声：“以后在外面收敛一点，都跟你讲过多少次了。”
“我也没有说漏嘴，他还以为我们是兄弟。”严舟道，“是不是啊，哥？”
被这么一喊，宋棠莫名有些脸热。说来也奇怪，原先他让严舟喊他“宋哥”的时候也不觉什么，现在被人喊一声“哥”，反倒浑身上下不自在起来。
冬天里天总是暗的很早，又是临近饭点，两个人手拉着手走在小区里也没什么顾忌。居民楼的窗户透出家家户户暖色的灯光，有些敞开的窗户里还传出诱人的菜香。严舟突然觉得这一幕很有些生活的烟火气，好像他和宋棠已经在一起度过了十几年的光阴，每天傍晚都这样牵着手回家一样。
“突然就觉得有点饿了。”严舟道。
“到家就能吃饭了。”宋棠转过头来对他笑。
严舟跟着宋棠一路上了楼，看着他从口袋里摸出钥匙开门，紧接着门被推开，透出客厅里的光来。
厨房离门口很近，玻璃门上因为内外温差蒙上了一层雾气，一个人影在里头忙碌着，有菜香顺着门缝传出来。
“快进来，外面冷死了。”宋棠见他愣在门口，拉着人进了门，从鞋架上挑了一双毛茸茸的拖鞋出来，“穿这个，暖和。”
严舟换了鞋，被人带着在沙发上坐好，没一会儿手里又捧上了热乎乎的茶水，暖得他心尖一阵发颤。
“你行李我给你拿了放我房间？”宋棠问他。
“我自己来吧。”严舟说着就要站起来，“有点重。”
“你坐好。”宋棠瞪了他一眼，提着行李就进了房间。
马上要开饭了，宋棠也没急着喊他把行李收拾出来，摆好碗筷后就进了厨房帮方晚打下手，没一会母子俩就端着饭菜出来了。
“小舟快来，今天都是你爱吃的。”方晚招呼严舟上桌。
严格算来这才是严舟和方晚的第二次见面，不过方晚的态度亲和，又是宋棠的母亲，严舟倒也没觉多不自在。他本就是容易讨长辈喜欢的类型，有心要让方晚开心，一时之间气氛便十分融洽。原本方晚年关工作也忙，吃过晚饭就自己办公去了，把招待严舟的事交给宋棠，也省的她在场两个小辈不自在。只不过临走时也不忘嫌弃一下自己儿子：“你是不知道他这几天懒成什么样子，跟冬眠一样，不喊就不动。现在你来了，指不定怎么得寸进尺，你可别太惯着他。”
严舟笑着应了，等到方晚回了书房，就主动包揽了原本指名给宋棠的洗碗工作。
宋棠跟到厨房在后面看他洗，看了一会还开玩笑：“都说了让你别太惯着我。”
“我男朋友，我乐意惯着。”严舟只是笑。
好在只有三个人，也没几只碗要洗。宋棠自己金贵得很，大冬天让他洗个碗他还要兑温水洗，现在看着严舟对着水龙头冲，光是看着就觉得冻手：“你手冷不冷啊？”
说话间严舟已经冲干净最后一只碗，放在架子上晾好，拿毛巾擦了擦手：“还好，我不怕冷。”
“那不就是冷了。”宋棠有点心疼，凑上去要握严舟的手，被让开了。
“等等再给你拉。”严舟笑。
“要不……下次还是我洗吧。”宋棠道，“或者你倒点热水兑一兑。这样子手上会不会生冻疮啊？”
“哪有那么娇贵。”严舟到底是个大小伙子，两只手搓一搓很快就暖了起来，重新把宋棠的手包进手心里，“你看，这不就热了？”
宋棠笑了一下：“那我们回房间开空调。顺便把你行李收出来。”
严舟应了：“真跟你一个房间啊？”
“你不乐意就算了。”宋棠道。
“怎么会。”严舟忙道，“求之不得。”
“被子我特意晒过的，肯定很暖和。”宋棠顿了顿，又补充道，“我也不是一直瘫在家里的……你别听我妈瞎告状。”
严舟失笑：“怎么会。不过空调间里呆久了的确不好，还会缺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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