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舟把宋棠带回了公寓，让人在沙发上靠好，就进了厨房烧水泡蜂蜜水。
今天是元旦假第一天，照宋棠现在这个样子，明天恐怕大半天就是在床上过了。不过现在天冷，严舟原本也没打算出门，就这样两个人窝在房间里也挺好的。
而且等宋棠一考完，应该就要回家了，他们能待在一起的时间也不长了。
严舟站在厨房里，静静地盯着面前那一杯蜂蜜水站了很久，然后才伸手把杯子端起来，喝了一口，感觉没那么烫了，才端着去了客厅。
宋棠仍旧靠在沙发上，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安安静静的，不动，也不出声，一点也不闹腾。
“来，把这个喝了。”严舟在他旁边坐下，扶着人靠到自己身上，水杯贴上他的嘴唇，“喝完应该能好一点，不烫。”
宋棠乖乖的低头喝水，喝的快了有点呛，就移开脑袋委委屈屈地埋进严舟的怀里，再被哄着抬起头来多喝一点。
严舟喜欢看他这样全身心依赖自己的样子，尤其是在这种不太清醒的时候，会显得比平时还要软一点，而且格外的听话。
“困了没有？”严舟喂完水，把杯子放到一边，“现在天冷，今天就不洗澡了，别给冻着。一会我再烧点水给你擦一下，好不好？”
宋棠脑袋正晕乎着，也听不大清严舟在说什么，叽叽咕咕一大通，只知道是严舟在说话，便胡乱点着头答应。
严舟笑了一下，拿起宋棠的手揉了揉：“你上次说买了8号的机票。那没多久就要走了啊。”
他自然不指望宋棠这时候能像清醒的时候那样好言好语地哄他，只是因为心里不舍，就说出来了。宋棠歪在他怀里打了个哈欠：“有点困。”
“再过一会就给你擦身子睡觉。”严舟又揉了揉宋棠的肚子，“你今晚吃的有点多，再多过一会，不然一会躺下去难受。”
宋棠把他的手打掉。
“不闹你。”严舟忙道，“咱们进房间吧，我把空调开开，客厅里冷。”
宋棠还是听得懂“空调”这两个字的，当即冲着严舟张开手臂。严舟愣了一下，试探性地站起来把宋棠拦腰抱了起来，得到了一个奖励似的摸头。
“你怎么……”严舟失笑，“小孩子一样。醉的那么厉害？”
宋棠已经闭上眼了，摇着头嘀咕：“房间。”
“好，回房间。”严舟把人抱回房里，关上门窗开空调。
宋棠安安稳稳靠在床头，虽然闭着眼睛，但嘴里总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什么。严舟又去外面倒了杯水进来，感觉房间里温度有点上来了，就给宋棠把外套脱了，把水杯放到床头柜上：“渴了就喝，肚子还撑不撑？现在要睡觉了吗？”
宋棠等了一会，点头。
严舟变任劳任怨地出去又烧了一壶水，然后端着毛巾盆子进来了：“会自己脱衣服吗？”
问完他也不指望有人能答应，上前去把宋棠扒干净，用热毛巾给他擦过身子，再套上睡衣。
宋棠倒是不防备他，看来也是真困了，任人摆弄。严舟给他弄完，把人塞进被子里，谁料宋棠被冷冰冰的被子激得睁开了眼，当即就要往外爬。
“过会儿就暖和了，空调也开着呢。”严舟有些哭笑不得，“乖啊，躺一会，我去冲个澡就来给你暖被窝。”
宋棠闻言，又默默爬回了被窝里：“那我给你暖暖。”
严舟笑着摸了一下他的头：“你到底醉没醉？”
宋棠闭上眼睛不说话了。
严舟于是拿了衣服去洗了一个战斗澡。
等他掀开被子躺进去，被窝里已经有些暖融融的了。他翻了个身把宋棠揽到自己怀里：“睡着了没？”
宋棠睁开了眼睛。
“还认得我是谁吗？”严舟问。
“嗯。”宋棠蔫蔫的应了一声，“小舟。”
“感觉你今晚也没有喝特别多，怎么傻乎乎的。”严舟捏了捏他脸上的肉，“那回看你喝得直吐，还能跟我利索说话呢。”
“不一样。”宋棠大概是觉得他嗡嗡嗡的烦，推了推他的脸。
“怎么不一样？”严舟问。
“今天好多人。”宋棠推了两下没推开，自己先放弃了，“你也在。”
因为不是一个人喝闷酒，所以没必要逼自己刻意保持清醒，想犯懒就犯懒，想撒娇耍赖就撒娇耍赖，反正有人会惯着他，不虚。
严舟想了一会才想明白，有点心疼，更多的却是高兴：“那其实你没有真的喝醉，就是松松弦。”
“唔。”宋棠含糊道，“我真的困了。”
“我想问个问题。”严舟不让他睡，“为什么那次我在酒吧看到你，你对我没什么防备的样子？”
这问题有点长，又是有些久远的事。宋棠眯着眼睛想了很久，才道：“各种原因。”
“我知道你那时候心情很不好。”
“算一个吧。”宋棠道，“不过，你那时候真应该照照镜子。”
“我？”
“你的表情就像是看到肉骨头的小狗。”宋棠道，“不啃上一口不会走的那种。”
“我……当时是那样的表情吗？”严舟有些尴尬。
宋棠“嗯”了一声。
说是小狗，更确切的应该是小奶狗，还是没什么胆子的那种。明明意图都写在眼睛里了，却还是小心翼翼的，肉骨头主动往前走两步，还会被吓得直接炸毛。
这么想想还真是挺可爱的。
宋棠这么想着，把脑袋埋进了严舟的颈窝：“关灯，睡觉。”
严舟关了床头灯，房间里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又过了一会，在宋棠快要在这黑暗中陷入沉睡时，耳边又传来了严舟压低的声音：“最后一个问题。”
“你以后会去看我吗？我是说，我出国之后。”
宋棠连睁眼的力气都没了：“会的。”
“会经常去吗？”
“你想得美。”
“也是。毕竟还是在国外。”
“会尽量的。”宋棠撑着最后一点神志道，“请的下假的话。”
严舟似乎是笑了一声。
紧接着，他又道：“这真的是最后一个问题了。学长，你家住在哪里啊？我是说你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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