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个回答倒是让顾明颜和容韶锦都挺意外的。
顾明颜问：“都有哪些，你说说。”
“嗯……具体我也说不好，但是就是有。”曹致远这话说得让人恨不得抽他，但是对他这样的孩子，顾明颜倒也不指望更多了，毕竟他的语言组织水平有限，而且人又如此的……
但是曹致远又总是出人意料，他完全没理会容韶锦和顾明颜脸上的表情变化，只是仰着头一副冥思苦想地样子，“真的有，比方说，比方说……”
“啊！比方说，我爹以前从来不去嫖妓！”这句话说出来差点让容韶锦和顾明颜都被茶水呛死，为什么他就不能想个比较委婉的表达方式呢？
但是曹致远并没有就此打住，他喋喋不休道：“真的，真的，要不是顾姐姐问，我还没有想起来，我说我娘最近怎么变得特别爱絮叨了，都是因为这个。我爹以前对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从来都是不屑一顾的。我爹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上阵杀敌女人是指望不上的，所以有那功夫和钱去送给那些女人还不如拿来养马，一匹好的战马在战场上可以救主人于危难的。”
虽然对曹致远说的这些言论无法完全认同，但是顾明颜也可以从中窥见曹德胜是个什么样的人了，所以这样的人忽然开始去嫖妓，怎么看都透着古怪，但是接下来的问题再由顾明颜一个未出阁的少女问似乎就有些难以启齿了，于是容韶锦道：“致远，你知道曹将军平时都去哪个花娘那里么？”
“听我娘，好像也不固定，这一年来，我爹几乎把复阳的青楼逛遍了。”曹致远想了想说，“没想到我爹竟然这么花心。”
容韶锦挑了挑眉梢看着他，真心想说，曹将军养你这样的儿子真是一世英名尽丧啊，想当年曹明远兄弟几个是何等明达干练，果然还是棍棒底下出孝子。
“王爷，你问这些做什么？难道你也……”曹致远话还没说完，容韶锦有若实质的目光带着杀意已经直罩他面门，吓得曹致远将后面半句吞了回去，然后说，“不过，这一年来，我听我娘提的次数最多的就是合欢楼了，听说那里的花魁娘子很……”
说着他又看了一眼顾明颜彻底闭嘴。其实顾明颜到没有威胁他，只是低着头在喝茶而已，不过，身上的气质却在曹致远这样一惊一乍喋喋不休地折磨中渐渐变了，等到曹致远说到这里的时候，已经完全是她当初身处高位，冠绝后宫时才有的样子，所以曹致远乖乖闭嘴了。在如此高阶的人面前说这样龌龊的事情，连他自己也觉得不怎么合适。
顾明颜恍如不觉，放下茶盏对他淡然一笑，“原来如此，那这包裹……”
想问的不相问的曹致远都已经抖搂的差不多了，所以顾明颜将话题引了回来。
曹致远这才看一眼桌上的包裹说：“哎呀，净顾着说那些乱七八糟的的了，险些把正事忘了，这是我今天趁我爹不在偷偷溜进书房时发现的，开始我没有注意，不过，我看我爹收得那么隐蔽，所以就拿出来看看，没想到那么恶心。”
“恶心？”
容韶锦说着想要去解包裹，被曹致远一把摁住，“王爷，你等等还想不想吃饭？”
“你以为谁都像你小子一般大惊小怪？当年我和你哥在北疆带兵是，哪次和番邦交手不死人，难道还不吃饭了？”容韶锦毫不在意地拍开他的手，将包裹解开。
只是包袱皮打开的瞬间，容韶锦也禁不住皱起来眉头，那包裹里不是别的东西，而是人的五官，眼珠、耳朵、嘴唇等等，新的旧的混杂在一起。顾明颜看到也禁不住放下茶盏皱着眉别开了目光。
“这是……”容韶锦看向曹致远，“曹将军有这样的嗜好？”
曹致远摇头，“没有，我爹书房我以前常常进出，从来没有见过这些东西，他那个暗格造了是用来藏私房钱的，只有我跟我爹知道。”
一个惧内而且从不嫖娼的将军，突然之间性情大变，流连青楼，而且多出来这样奇怪且不为人知的怪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容韶锦和顾明颜对望一眼，准备将那包袱重新系上时，却听顾明颜道：“等等。”
“怎么？”容韶锦手上动作一顿，顾明颜从案上的花瓶里抽出一把鸡毛掸子，用把手那边拨开了上面堆积的各种五官，露出下面的东西，“这是什么？”
容韶锦看了看，接过顾明颜手里的鸡毛掸子拨弄了两下说：“这是人皮，看样子剥下来有些日子了，不过保存的很好。”
“越国军队有这样的传统么？”顾明颜问。虽然她知道战场上不乏残酷而冷血的将军，但是真切地在眼前看到这种东西，真的是很难让人愉快的经历。
容韶锦摇了摇头，“不，从没有。”
“那么这张人皮被收藏的这样好，是不是……”
容韶锦瞬间明白了顾明颜的意思，他看着曹致远道：“我不在越国这些日子，曹将军可曾和什么可疑的人来往过？”
“没有啊，一个生人都没来过，除了朝里的同僚，就是京郊大营里的将士，都是我认识的人。”曹致远说。
容韶锦皱眉思忖半晌说：“致远，你还是不要回去了，我觉得你爹最近的行事很蹊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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