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
苏斩灵在叶家中并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所以这一晚都在城中搜索叶寒的踪迹。
不过叶寒却不在城里,当他听说了那夏家小姐当时在店里时,就立刻从屋顶逃走了,这一跑就直接出了城,一夜未停,来到了斯离那尔城外二百里的一座绿洲,名为东坡洲。
这东坡洲原本不是什么绿洲,而是一座沙丘。但有一日,一棵枯枝在这里生出。怎么是枯枝呢?这枝条上没有一片叶子,干巴巴地从地上长起来,又如何不是枯枝?
这枯枝也是奇特,没有叶子也能疯长,而且是追着太阳猛涨,长来长去,竟然长出了一个个“圈”,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怪树。
丑不拉几的,周围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沙丘也都没有,沙子似乎让什么东西给揉了揉,聚在一起,成了一块块石头。
这石头也是稀罕货,怎么说呢?一个个那是又瘦又丑,简直令人发指!
这样一个地方实在是有碍观瞻,以至于当时的朝廷都派了官员去清理,几块石头一棵怪树能达到这么个地步,怕也一生无悔了吧?
那官员名叫苏式,来自苏斩灵的那个苏家,他见了那奇石怪树,不知怎的,竟然感到满心欢喜。一连为这景色做了好几副画作!
那树也奇,似乎同人性,知道苏式的任务,也知道他左右为难,于是在周围生出了一些有叶子的嫩枝,将中央的奇石怪树都遮住了。几个嫩枝在最外面,竟然十分自然地形成了一个牌匾一样的玩意——东坡洲!
从那以后,这地方就被人叫做东坡洲了,朝廷听说此事稀奇。以为是天意,便顺天应人地,给这位苏式封了一个东坡先生。
叶寒来到这里,是因为那东坡先生传说还活着。这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因为他已经是三千年以前的人物了。
“如果能够得到东坡先生的机缘,我说不定能一飞冲天,这样就可以找那苏斩灵报仇了!”叶寒喃喃自语,看了看眼前东坡洲的牌匾,笑了笑。
“咳咳,什么人?”里面传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
“苏东坡?”叶寒吓了一跳,虽然他以为那苏东坡还活着,但是这也太惊悚了吧。
“什么人?”
“啊……晚辈叶寒,叶家人!”叶寒急忙躬身道。
“叶寒?不知道……”里面的那个人说道,“我老了,记不清楚了,就连年轻时作的诗,都有想不起来都说少了。”
叶寒向前走了两步,走过了那牌匾:“苏前辈,我叫叶寒,听说前辈在这里隐居,特地来拜见的。”
里面黑洞洞的,此时却忽然亮了。“拜见?好说好说,这么多年了,也没个人来给我说说话,今天倒是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中,似乎有着一丝笑意。
叶寒见里面亮堂,便朝里面走去。过了一段,终于看到了一个老者。
这老者手中拄着一根已经枯黄了的竹杖,脚下一双草鞋,白色的衣衫虽然老旧,颇有些残破,但是还算整洁。
“苏式先生?”叶寒问道。
老人笑了笑:“竟然还有人记得我啊。我在这里隐居多年了,咳咳,其实也不是什么隐居……”
“先生,您真的就是三千年以前的那位苏式?”叶寒有些不信,这老人虽然看着有些苍老,但是看上去却也没到行将就木的地步。
老人笑了笑:“也许是吧,竹杖芒鞋轻胜马……如今我却是胜不了那高头大马喽。”
叶寒面上没有什么,心底却有些失望,这老人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实力啊,这三千年是怎么活过来的?
老人看叶寒发愣,倒是笑了笑,说道:“小伙子,你是来我这里寻找机缘的吧。”
叶寒点了半下头,又连忙摇头:“不不不。我是仰慕您,才来到这里的!”表情真挚,连叶寒自己都信了。
不过老人确实一笑,说道:“你也不必骗我了,来我这里套取机缘的,不说每年都有,三五十年总有那么几个,不过他们最后都没出去。”
叶寒吓了一跳。
老者却笑了笑说:“你可知道这天地的真意?”
叶寒摇了摇头,若是知道这个,他如今早已经是举霞了,还需要来这里吗?
老者道:“说实在的,我也不清楚。当年与有人同游赤壁,我曾说出:天地之间,物各有主,苟非吾之所有,虽一毫而莫取,惟江上之清风,与山间之明月,耳得之而为声,目遇之而成色,取之无禁,用之不竭,是造物者只无尽藏也,而吾与子之所共适。的话来宽慰友人。当时我以为自己已经理解了这天意,却不想,我还差的远呢。”
叶寒嘴角抽搐,这老头说的都特么是什么鬼东西?
“孩子,我跟你讲吧,我曾经也以为,修炼的根本便是顺应天意,以旷达之心看待世事之无常……结果却……我被软禁在了这里。”
“你要是修炼啊,一定要记着,心胸是要有的,但是与天地争锋的那颗心,一定不能丢掉。一定不能!”
苏式说得悲伤,突然坐到了地上:“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这时间便是一条大江,你若跳不出来,便一辈子在轮回之中,无法超脱。”
叶寒似乎有了一些理解,再看那老者,却发现他已经消失了。
“先生?”
“先生?”只有空荡荡的回音。
叶寒叹了口气,知道那位东坡先生已经不见了,便朝外面走去,却发现外面竟然有一居骷髅!
“这是……”那骷髅的手中,还有一根已经枯黄了的竹杖,脚上是一双腐烂了的草鞋,身上的衣服残破不堪,但是却能看出淡淡的白色。
“苏先生?”
叶寒突然想到了什么,身后的空间里一片黑暗,那里原本也没有什么可以照明的烛火啊,那自己进去时的亮光,又是怎么来的?
“来我这里套取机缘的,不说每年都有,三五十年总有那么几个,不过他们最后都没出去。”叶寒回想起了老人之前的话,又出了东坡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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