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静悄悄的。
吴洱善就这样歪着头, 看向慢慢开始呈小鸡啄米状打瞌睡的温禧。
一只又一只挥动着翅膀的瞌睡虫正在穿着红色露肩晚礼服的温禧身旁绕来绕去,吴看着看着也不自禁的连打了三个哈欠,温禧从做头到上车,这一路都是欲睡还休的样子,吴扇了扇那些开始聚拢到她身边的瞌睡虫,她抽出一个大抱枕来, 放在温禧旁边,轻轻的将她按在那抱枕上。
温禧竟然就这样侧着睡过去,吴洱善甚至能听到一点细微的鼾声。
她弯起嘴角, 真是老虎都有打盹儿的时候,这五年来,温禧什么时候像现在这样全然放松警惕过,只有吴喝得不省人事醉倒在她身边的时候, 有生之年未曾想到能看到温禧这样……
她真像个睡美人, 吴不自觉的想。
“慢点儿开, 今天我们不是主角。不要去那么早, 抢了美人们的风头可不好。”吴对司机低声说道, 司机也打了个哈欠, 他指了指前头的车水马龙。
老规矩,大型聚会前,通常皇宫的三条路都会堵车。
今天,自然也不例外。
想快得快不了, 他们这些想慢了, 自然可以步步慢。
————————半步猜作品————————
车内静极了。
从薄宅到市区, 从寂静无声的山路到喧嚣热闹的霓虹路。
詹半壁一直在低头处理公务,她一份一份签字,有的要敲章,她就转手递给了薄湄,让薄湄去盖。
薄湄自小就窝在父亲怀里敲章敲惯了的,眼睛都不用看,随便拨弄两下文件就盖上了骑缝章,用章部位也是敲得准确无误,两人一个审阅,一个盖章,配合的□□无缝。
詹低头时不自觉的轻笑,本来她在车内处理事情都没这么干脆利落,一些事情总要琢磨透了才用章,今晚有了薄湄,一切刺眼的东西好像都变得平滑起来,她觉得呈上这些文件的人,今天格外走运。
最后两份文件敲完,薄湄将詹的印章放回盒子里,撂了挑子不敲了。
“又不乐意了哦?”
“敲得手酸。”薄湄活动了两下手腕,詹半壁捏住她的手,薄湄要抽手前,詹已经摘下眼镜,靠在座位上,闭上眼睛帮她揉手腕。
“这些天你光顾着和我置气了,饭也不好好吃,睡觉也糊弄,瞧你这小手腕细得。我揉揉,全是筋骨。”
“给你办了这么多国家大事,还要听你说我。这下啊,你知道我为什么不乐意了吧?”薄湄又要抽手,詹半眯着眼睛看着她,“辛苦了小同志,我给你揉揉,你别乱动啊,会出事情的。”
“出什么事情?”
薄湄这话还没说稳当,人就已经向前狠狠栽去,詹抱住她,一拉一带,薄湄就坐在了她怀里,詹说:“这地方有个坑。一个不大不小的坑。你吓着没有啊?”
“……怎么不早说。”薄湄连忙从她身上下来,两人立刻就分开了。
詹笑了笑不说话。
薄湄也不再说话。
车开了一段以后就停下来了,薄湄朝窗外看了一眼,前后左右很快就被四面八方的车塞满了,能隐约瞧见不少车里的女人穿着晚礼服。
“今晚人是不是特别多?”
“是有一些,大多你都认识。”詹仍旧闭着双眼,“我父亲今晚可能也要让我看几个人。”
“?”薄湄看向詹,“看什么人?”
“你知道的,我还没有结婚。”詹睁开眼睛,就这样笑着看向薄湄,“告诉我,薄湄,我应该和什么样的人结婚。”
“我怎么会知道。”
“你知道。全世界只有你知道。”詹笃定的说。
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涌上心头,薄湄一时无言。
詹轻轻的握住薄湄的手,“我们从前说过的话,我们在沙洲上说过的话,我都记得。我想,你也记得。”
薄湄还是抽回自己的手,她歪着头看向车窗外愈来愈熟悉的街景,很快就要到皇宫了,很快……就能看到……
堵了一会儿。
车终于开向皇宫内古木掩映的大道上。
“你在看什么?”詹问。
薄湄抿了抿唇,“半壁,我……我和洱善结婚的时候……你在婚礼上……你在想什么?”
话头嘭的一声开到这里,让詹多少有些错愕,她皱皱眉头,“薄湄,我当时在想的和现在想的,一模一样,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我不知道。”
“不,你知道。”
“……”薄湄盯着詹半壁,“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不再是个孩子。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不,你是个孩子,一个离家五年的孩子,一个刚回家还不知所措的孩子。”
“半壁,我讨厌你像我父亲一样干涉我,教育我。”
“哈哈。”詹半壁低笑一声,薄湄皱起眉头,“你笑什么?”
“你父亲从来都不干涉你,也不约束你。你有一个……非常非常爱你的父亲。我从来没看到他真正要求过你什么。”詹半壁伸手要去触薄湄的下巴却被薄湄拒绝了,她又低笑出声。
“你笑什么,你到底在笑什么。”
“薄湄,你回家了。你的家里有很多很多玩具,外面的玩具再好,也比不过家里的。外面的玩具,无法与你相配。嗯?”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什么也没听见。”薄湄摇头道。
“那么,我也当做我什么都没说过。今晚,你尽可以做你想做的事情。”詹半壁再次闭上眼睛,薄湄看向窗外遮天蔽日的大树,一时间又兀自张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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