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阴沉沉的,像是被人打翻了砚台,墨色完全遮住了天幕,透不出一丝光亮,看着也叫人心里怪压抑的。
外头还飘着蒙蒙细雨,虽不是什么能够将人一下子浇成落汤鸡的雨势,但在没有遮挡物的情况下,往空地站上那么小半会儿,也足够淋个通透了。
立海大校园内,学生们都行色匆匆。已经到了放学时间,但他们奔至的方向却不是校门外,而是都不约而同地朝网球场所在的位置赶。
起初只是那几个搬运器材的新生队员,耐不住激动之心,拿着手机到处散播“第一手消息”:冰帝的迹部一个人独闯立海大,来找真田副部长单挑。
于是,收到消息的人,一传十十传百,恨不得个个奔走相告。结果,还未离校的同学,就几乎都跟闻到了花蜜的蝴蝶一样,朝着网球场方向扑去,生怕迟了一秒,对决就结束了。
真田和迹部,这两人的较量,用不着大肆渲染,也都清楚是巅峰级的对决。
非网球社内部人员,不得入内。于是,绿色的铁丝围栏外,密密匝匝拥满了闻讯而来的学生们,连大门的位置都被挤得密不透风。
远远望去,竟形成了一片“伞海”。
“不管打多少次都一样。”真田一记毫不留情的正手抽击,高声冲对面的迹部冷斥道。
网球如同一道乍现的闪电,连个实体都没让人捕捉到,就擦着迹部的球拍光影般掠过,快到连它的颜色都看不清。
“Game!Sanada 4—0!”
真田岿然不动稳如「山」,迹部攻不破他铜墙铁壁的防守。
比赛完全呈现一边倒的局势。
没接到回击,迹部猛然收住了脚下的冲势,朝前缓走了两步,弯下身子,两手撑着膝盖,大喘粗气。
真田面色如常,望着对面的迹部,眼底夹杂着一丝冷意和不屑,“虽然敢只身闯我立海,但也太差劲了。究竟在演什么闹剧。”
迹部还是双手撑膝,张着口,肩膀因粗喘起起伏伏,仅是用鼻子呼吸,已经不足以供应他现在肺部所需求的氧气。
真田虽然不知道迹部今天是吃错了什么药,莫名其妙从东京跑来神奈川,一个人独闯立海大找他挑战,究竟在耍什么把戏。不过这些对他而言都不重要了,一想起这家伙总是无端出现在幸村身边,他气就不打一处来。
快点结束,他还要赶着去幸村那里,已经迟到太久了。
“与你的斗志一起在绝望中瓦解吧!Atobe Keigo!”真田提肩、挥臂,一记上手大力,开出最后一球。
“让开。”比赛处在振奋人心的时刻,众人正堵在铁丝围栏外,看得心潮澎湃。就在这种节骨眼上,背后突然传来一道不高不低的命令声,如同一盆凉水,瞬间就彻底浇灭了他们满腔沸腾的热血,如堕冰窟。
堵在大门后的几名同学,打了个冷颤,几乎没敢回头望上一眼,就不约而同地左右退开,让出了一条宽阔的路。
这个声音太熟悉了,熟悉到和声音主人过目不忘的那张脸一样,让人记忆深刻。
场内数十名网球部的队员,原本是杵在一边,伞也没撑,正目不转睛地观望着比赛形势。结果也不知是谁,听见了铁门的开合声,在睹见走进场内的人时,连忙推了推身旁几个还沉浸于比赛中的队友。
几人大跨步跑到来人面前,声音忐忑,“幸……幸村部长……”
幸村眯着布满寒意的眸子,扫了一圈围在他身前的人,突然厉声道:“谁给你们的胆子,放网球部以外的人进来?”
几人面面相觑,因为心虚,声音也低了八个量,“可……可那是……”
幸村也无心再去听他们的辩解,丢下一句“所有人操场100圈”小施惩戒,便目不斜视地径直穿过他们,朝最里面的球场走去。
直到他离开数十米的距离后,被训斥的几人还是头皮发麻,双腿虚软。
幸村部长那静谧的表象之下,流露出的摄人迫力,如同一块巨石压在肩上,喘不过气。
太沉浸于比赛,完全没有留意到身旁人已经离开了大半的其他几位队员,此时见真田副部长开出第五局的最后一球,激动兴奋到了极点。
赢定了!
对方可是立于两百人之上的冰帝部长啊!
迹部撑着膝,一直隐藏在连衫帽下的半张脸,突然露出一抹诡谲的微笑。
终于找到了,虽然极其不容易,不过还是赶在了最后关头之前。
在迹部的眼里,现在真田的右后方位置,出现了一棱冰锥。
迹部连脚步都没有挪动半分,抬起连衫帽下的脸,提肩,右手持拍,截下真田这一球后,精准无误地直冲着那棱冰锥的位置挥拍还击。
真田保持着反手拍的姿势,还未来得及挥出。
球落,冰碎。
瞳孔微缩,真田满心震惊。
可恶,对我的这个死角……竟完全不能作出反应……
对面人突然高声笑起,真田缓过神,抬头蹙眉望向他,迹部却直接不可抑制地仰天长笑,“……哈哈哈哈完成了。”
虽然被连衫帽遮住了左半边脸,但泪痣上的那只眼睛,掩藏不住地跳动着兴奋光芒。
真田当然清楚,迹部所说的“完成”,是指刚刚那个从未出现过的,新的绝招。
他正视起迹部,来了兴致,弯下身,打算继续比赛。但场中的球网,却突然毫无预兆,“哗”地一声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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