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示爱
子吟怔怔地看着二哥，仿佛一时间没能理解到这句说话的意思。
二哥说……喜欢他？
想让自己做他的妻子？
即使被大哥和娘儿不止一次询问他是否喜欢二哥，可子吟始终认为，他和二哥之间……不会是恋爱。
他们怎么会恋爱？自己是害死他妻子的人，二哥可以恨他、可以要求他一辈子的补偿，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该喜欢上自己的。
子吟几乎以为自己是听错了。
然而白经国却是耐心地，静静地看着子吟，他专注的目光，正意味着刚才那慎重的表白，并非一时的冲动。
他是认真地，喜欢上子吟了。
当子吟回过神来，便像是吃了一惊似的，退开身体与二哥隔出一段距离﹐「二哥……对不起……」
白经国的目光便深邃起来，他不动声色地问，「为什么？」
「这…怎么能成……」子吟迟疑地说，「…我绝不能做二哥的妻子……」
「你就只喜欢大哥和三弟？」白经国说着，便自顾自、苦涩地笑了，「也是…我在伊尔库茨克是怎么待你的……你不讨厌我、避之唯恐不及，已算是难得的了。」
「你莫要说这样的话…」子吟便垂下眼，「我并没有怨恨二哥……」
「那你说，是为什么？」白经国便抿了抿唇，「你这两年做的、不就是我妻子的角色吗？二哥不过是名正言顺地说开来，这并不会对我们的相处带来任何改变。」
白经国这话，却是故意误导的，这又怎么可能不改变呢？他说出来，正是想要和大哥、三弟一般，确实地占有子吟。
子吟欲言又止地看了二哥一阵，便说道，「因为娜塔莎。」
白经国脸上的表情便定住了。
子吟睁着清亮的黑眼瞳，直直地看着二哥，说道，「当年我连累她受到白军的欺侮、丢了性命，若是我和二哥你一起，岂不是更对不住她了吗？」
子吟这话，让心里正是盘算着无数心机的白经国一时哑言。
他预料子吟拒绝自己的原因，不外乎为了两个兄弟，他已经想好了无数的歪理来蛊惑子吟，却没想到，他竟是念着过世的娜塔莎。
白经国心里便是一阵触动，他把子吟的肩膀攥得很紧，几乎想要把人揉进怀里去。
这是他们二人共有的过去，白经国花了两年，才从伤痛里走出来的。
然而这一回头，他看到的不再是枪林弹雨、行尸走肉的黑暗，而是子吟默然为他维系着那个家、成了他心灵的慰藉。
他当然知道这里头有补偿的成分，可却觉着子吟待自己的温驯里，已经逾越了亲情，没人会为了单纯的补偿而做到这样的地步，当时子吟可是打算连大哥都放弃，就为自己而一辈子留在俄国的。
在那两年，子吟对自己的重视，更甚于他的兄弟。
白经国万没想到，当子吟拒绝自己的示爱，那原因却是出于对妻子的愧疚。
看着子吟那诚挚而由衷的目光，白经国便情不自禁的俯上前，把他紧紧地揽住了。
「子吟……」他贴上那柔软的唇，像刚才一样，温柔缠绵地吻住对方，正是对妻子那般轻怜蜜爱的态度。
子吟呆愣地看着二哥亲上来，却不知道自己的拒绝，怎么反而让二哥更加动情。
白经国的舌头舔舐过子吟的唇齿，啜着那软嫩的唇瓣来回吻咬。直至把子吟的唇都吻肿了，才满足的退了开来。
「二……二哥……」此时子吟已是给吻得气息紊乱，他迟疑的问道，「……你…为什么要亲我……」
白经国便把子吟揽紧了，让他和沙赫都亲密的跟自己靠着，低声说道，「子吟，是你救了二哥。」
子吟便呆愣地，看住了白经国。
「自娜塔莎死后，我看到的东西，都没有了色彩，除了报复，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活着。甚至恨不得战死，如此就能名正言顺下去陪妻子了。」
子吟看着侃侃而谈的二哥，仿佛也回想起他那野人的模样，心里便是一揪，「我知道……」
「直至你让我看过去和娜塔莎拍的照片时，我才发现了一件事。」白经国却是苦涩地笑了，「我竟是、连她长什么模样都忘记了。」
子吟便静静的听着。
「我并不是为了妻子而复仇，即使起初是、到了后来，便已经都变调了。」白经国淡淡地说，「我是在填补心里的愧疚……」
子吟便抬起了头，定定地看住二哥，有那么一刻，他和二哥之间、仿佛连系了起来，心脏都是一阵的疼痛。
「二哥……」子吟便压下了心里的揪动，说，「都过去了。」
「是你让我放下的。」白经国便抚着子吟的脸蛋，由衷地说，「子吟，二哥说喜欢你，可不是儿戏话。」
子吟便垂下了眼。
「当我意识到自己的感情以后，就常常想要抱你、亲你。」白经国续道，「我什至因此嫉妒起大哥和三弟、因为他们都能明正言顺地争抢你。」
子吟听着，脸蛋却是烫了起来，因为他想起二哥撺掇着娘儿，在专列上干的那件事。
那是悖德的、荒谬的作为，超过了子吟能承受的界线。
那时他以为二哥待自己是厌恶和怪罪的心态，才会哄诱娘儿，把自己当成玩意对象地玩弄。
他并没有想到，原来二哥是嫉妒大哥和娘儿的。
可犹是如此，他也是无法和二哥一起的，除了娜塔莎，可还因为子吟的心，已经分给了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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