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陆鸣惊讶道，他从木凳上站起，一脸不敢相信。
“真的，今早的事。”
陈家老太太瞥了陆鸣一眼，继续忙自己手里的针线活。
“种月姐姐真的被神仙收去当徒弟了？”陆鸣哭丧着脸，“你不会是悄悄把她卖了吧？”
“臭小子，你说什么呢，我当小月是我亲闺女！”老太太眉毛一横，随后又淡然道：“我儿子走后，她一直操持着这个家，不仅要照顾我，还要干那些粗活重活，去当神仙也算是福报了……”
陆鸣捂着心口后退两步，只想放声痛哭，那一点点回忆涌上心头……
“陆鸣，还是没找到活做吗？”
“我只想一辈子吃姐姐做的饭……”
“你呀……”
陆鸣踉跄两步，呆坐在地上，只感觉浑身无力，种月十六岁嫁人，二十岁就当了寡妇，算起来只比他大两三岁，这一年一直很照顾他。
种月的一颦一笑，一字一句，都在脑海中回荡，有些东西，果然失去后才懂得珍惜。
“你以后想来蹭饭可以，得帮我把水缸里的水挑满，还得把鸡给喂了。”
老太太停下手里的针线活，看着陆鸣就发愁，这不要脸的东西，天天赶着饭点来，种月脸皮薄，不好赶他走，她一个老太太阴阳怪气说了多少次，这陆鸣都装作没听见。
要不是舍不得祖宅，娘俩早就搬走了。
陆鸣听到老太太说的，立马拍拍屁股站起身，一脸大义凛然道：
“老太太说的这是什么话，我和种月姐姐情投意合，只是碍于名分不好照顾您，既然姐姐去当神仙了，这个家自然要我帮着操持才是。”
说罢，陆鸣走到院子里，拿着水桶就往门外走去。
老太太看着陆鸣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只觉得这个日子过不下去，干脆三尺白绫梁上挂，一了百了。
“唉……”
……
深夜，陆鸣提着一条咸鱼走进自己的小木屋。
“你可真够不要脸的。”
一进家门，智脑就发出声音，不过这次，是通过某种特殊频率，让声音直接在陆鸣脑海中响起。
“种月和我日久生情，她家就是我家，我从自己家带点夜宵怎么了！”
陆鸣嘴硬道，将手塞进暗包里，拨动开关将智脑关机，随后把咸鱼挂在墙上。
等到一切都安静后，陆鸣还是觉得不对劲，在老太太那儿蹭完晚饭回来时，就感觉浑身不舒服，仿佛有谁在暗处盯着自己似的。
陆鸣装作无事发生，走到床边躺上去，不一会儿就发出鼾声。
……
“徒儿，要不要为师一巴掌拍死这个小王八蛋。”
河对岸，青衣男子负手而立，身躯凛凛，相貌俊朗，声音带着一丝杀意。
青衣男子身旁站着一个女人，柳眉杏眼，青丝齐腰，身上粗布衣物挡不住成熟的韵味，她双手揪着衣角，细声道：
“师……师尊，不用了，虽然陆鸣经常蹭吃蹭喝，还时不时对我说那些羞人的话，但就是因为他在，镇上那些男人才不敢来欺负我和婆婆……”
种月抬起头，看向河对岸的小木屋，这个姓陆的少年，一年前饿晕在自己家门口，她和婆婆发善心将他扶进家里精心照顾，谁知道这个少年居然赖上她们，在河边安居后天天来蹭吃蹭喝。
但他每晚都会在家门口蹲上很久，不知道吓跑了多少醉汉。
“那好，尘缘已断，随我回太清宗吧，虽然你是天生的剑仙之体，但错过了关键的修炼时间，回去之后要吃很大的苦才能追上那些真传弟子。”
青衣男子说罢，大袖一挥，带着种月化作虹光，消失在河流上游。
等到心中的窥视感消失后，陆鸣才慢慢睁开眼睛。
鬼怪？还是神仙？
在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什么都有可能发生，陆鸣虽然平时大大咧咧，但不过是一种伪装。
他走出房门，将智脑打开。
“你知不知道强行关机有可能会使数据丢失，还会导致我的底层逻辑……”
“开启广域扫描功能，对比周围环境数据差异。”
陆鸣打断智脑的吐槽，冷静地下达命令。
“正在扫描中……”
智脑听到命令，像换了底层逻辑似的，屏幕闪过蓝光，数据闪动。
“已对比三天内周围一百米环境数据，在距离你三十米外的河对岸处发现异常脚印。”
“推测身高一米六五，体重四十五公斤，疑似女性，正在匹配数据库……”
“匹配完成，推测此人百分之九十几率为陈家小院，种月。”
陆鸣听到报告，捏了捏眉心，难不成种月真的对他有意思？去当神仙了最后来给自己道个别？
“你给我弄台主机，我可以解码这个地方的空间结构，计算出她的去向。”
智脑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话。
“要什么自行车，有口热乎的太阳能就不错了。”
陆鸣翻了翻白眼，虽然他很讨厌智脑成天念叨主机什么的，但它说的确实在理，一旦它总有足够的算力，带给他的帮助是超乎想象的。
超人工智能联邦不是没有，但都受到了严格的底层逻辑管控。
像智脑这种诞生自我意识的人工智能，底层逻辑根本控制不了它的行为，只要给它足够的算力，它能在连上网络那一瞬间，彻底崩溃一个星区的行政体系。
“等成功进入虚灵境后，就去飞船坠毁的地方，看看有什么能用的零件吧。”
陆鸣没有回家，而是原地盘腿打坐。
那扫描来的六本修行资料，其中一本粗略讲了天地灵气的运行规律，一些洞天福地除外，河边的灵气其实是比其它位置浓厚的，水象征着生机，在河边的修炼速度会有一定的提升。
陆鸣心底默念口诀，不一会儿，清凉的感觉顺着手心进入丹田，感受着头发丝一样纤细的灵气，他心中的杂念慢慢消散。
……
“那小子在那！”
离河边大概三百米处，三个庄稼汉鬼鬼祟祟的蹲在柳树后。
“好几次差点得手，都是这个小杂种坏了老子的好事。”赵老二眼中闪过一抹凶光，冷哼道。
“是啊二哥，陈家那小寡妇哥几个惦记好久了，谁知道是这个外来的臭小子捷足先登。”身旁的刘大全附和道。
“这下好了，小寡妇去当神仙，再也没机会了，今天非要好好教训这小子一顿。”王二狗站起身，掂量一下手中的木棍，厉声道。
三人互相对视，抹着黑便朝陆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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