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三十分钟,写字台前的棕色脑袋始终保持着一个动作。
你心内嗤笑一声,抖开报纸,转了个身,继续舒舒服服地横躺在沙发上。
“你看的是前天的报纸。”霍克利先生看着对面悠闲的女人,终于忍不住开口。
钢笔一合,抬手捏了捏鼻梁,卡尔觉得手里被几次推翻的合并案好像确实走得有些着急。
你怔了一下,怀疑他在唬你,你和他相距大几米,他怎么可能知道你在看哪一天的报纸。
但细勘之下,这份充满油墨味儿的“大西洋日报”侧栏的赛马结果确实是两天前的产物。
霍克利察言观色,见你“哗啦”将报纸放在桌上,唇边立即溢出得意的弧度。
他的房间,什么东西的摆放不是经他之手。
可惜,得意的派头还没摆两分钟,就对上猛一回头的你。
深邃的眉眼,嘴角还有没来得及收回的冷笑,单手支着侧歪的头看着你,浑身一番等人出丑默默看好戏的样子。
电影里面那个睚眦必报的阴郁男人形象是本色出演无疑。
卡尔轻咳两声,丝毫没有被你抓包的尴尬,很自然地拿起桌面的摆件观赏,也没有主动说话的意思。
不时瞥来的眼神像是在等你的“来电”。
而你抓了把头发坐起身,享用玛格丽塔准备的下午茶。
玫瑰花茶配司康饼。
没想到把原汁原味的巴黎咖啡馆搬到船上来的白星公司,骨子里还是偏好大英帝国的甜品更甚些。
索性味道也确实不错,你也不挑。
“卡尔要休息会儿吗?”
不是大力推拉抽屉,就是奋笔疾书恨不得贯穿文件把桌面都拉出火花的动静,吵得你不得不将茶盘放好,抬起头向上首的男人建议道。
没回答?不重要。
至少他不是气鼓鼓的“河豚”了。
“我还要接一份电报,之后要去壁球室,和斯塔克先生有约...”
卡尔睨了你一眼,心里还是有些别扭,你擅长转移注意逃避话题的本领,常让他暗暗吃亏还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但他可和每天约在三等舱谈恋爱的贫民不一样,他是日程表都要精确到分的成功人士,卡尔觉得你有必要知道这点。
有的人是不可以放在一起比较的。
你自动过滤掉卡尔嘴里你不感兴趣的东西,泰坦上的壁球室真是有先见之明的设计,少爷公子每天酒会、晚宴的空隙还有能发泄多余精力的地方再好不过。
你甚者想让他把这座船上的游泳池、健身房、理发店和土耳其浴室都轮流去一遍,回来累到他根深蒂固的臭阶级观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难道他就读的精英学府就教会他怎么成为一位惹人讨厌的孤独富翁吗?
这个时代绅士的品格,霍克利会不会就学了个穿衣打扮?
或者学了个会发电报?你想到藏在你皮箱后面的那个黑匣子。
不过他要是在电报里还这么惹人讨厌,估计被人闭麦无视的下场。
电报...电报...
好像有什么画面闪过...
对了!
电影里离泰坦尼克号最近的加州人号不就是因为电报员之间的口角关闭了电报机,才没有及时收到泰坦尼克号的救援信号的吗?
对,就是加州人号。
那艘没有上等舱的不知名货船,时距泰坦尼克号出事的地方只有19英里。
19英里啊!
如果求救信号没有被阻拦,加州人号完全可以在泰坦沉船之前赶到,足可以比从58英里外全速赶来但也只救起三分之一乘客的卡帕西亚号,提前好几个小时赶到现场。
卡尔·霍克利不是有台私人电报机?
如果...如果你用这台电报机提前预警周围船只,让他们和泰坦保持一个良好的警戒距离呢?
这片海域冰山多发,这种信号应该在正常不过,若泰坦能不那么自傲的话,悲剧也就不会发生。
你没把握成功阻止泰坦撞冰山,但及时有效的救援很有可能改写这场悲惨的海难。
这也不失为一个办法,一个和指导船员及时打方向躲避冰山比起来更为保险的办法。
这关系到船上两千二百多人的生机,你必须要试试。
卡尔也跟着突然鲤鱼打挺从沙发上弹起来的你一抖,你的动作把他实打实吓了一跳。
卡尔看着拎着裙摆飞速向他奔来的女人心间猛地一跳。
不会的,你不可能知道的!
“卡尔!”
“抱歉玛丽,我...”
他要向你道歉,求得你的原谅,他是心太急...
可解释的话还没等开头就被急匆匆跑过来的你打断。
你压根儿没听卡尔说了什么,什么都没有你接下来要做的事情重要。
“什么?这太荒谬了,这不行!”卡尔皱着眉摇头,他不知道为什么你对泰坦尼克号这么担心,电报其他船只让他们和泰坦尼克号保持互助距离?
这绝对没有必要。
而且这样的请求也不应该用他自己的电报机发出,显得...显得他霍克利多胆小一样。
卡尔摇头,很坚定地拒绝了你的请求,想都别想,霍克利男人的尊严不可侵犯。
卡尔·霍克利不是耳根子软的男人,他也许没人控诉的那么坏,但倔强的性子倒真不假。
你让他以白星船运公司股东的的身份发电报,一来是因为你考虑到有这层身份在,至少对方船只的电报员不会把他当成一个恶作剧玩笑。二来凭你现在浑身“丑闻”的身份,也不太可能跑到泰坦的电报室让电报员为你发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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