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连城点点头，只感觉独木难支。
他也想全心全意和萧承章合作，只可惜萧承章是个名符其实的小人，和他合作难上加难。
至于自己的儿子……一想到连霜，他莫名就想到了祁月，当初就是祁月将自己的儿子弄成了这模样，这是他们有史以来第一次交锋，要说在之前是他低估了两人，但经过此事以后他重新衡量了一下两人。
发觉这两人厉害到不可思议。
“对了，你那罗通究竟怎么样？为何一点儿动静儿都没有？”
“罗通在追着他们，但已跟丢了，谁知道他们且到了丰州？”
连城也感觉一头两个大，两人在乾坤殿广场分别，连城回去后，心情依旧压抑，只感觉胸口窒闷，难受的很。
而就在今日，连霜来了。
“爹爹。”注意到连城一人在喝闷酒，连霜让丫头送了自己过来，跟随在连霜背后的是一个面无表情的嬷嬷，那嬷嬷五大三粗孔武有力，抱着连霜犹如一只老母鸡抱着小鸡仔一般，她将连霜小心翼翼放在连城对面的位置上，为连霜披上了一件衣服，将一条驼绒的毛毯轻轻的落在连霜的膝盖上，这才后退。
“爹爹！”连霜许久之前都在找连城，他总想和爹爹聊一聊，但却没这么惬意的好机会，今日两人终于见面了，他也可以将心头那千言万语都表述出来，“爹爹，儿这里有个天大的秘密告诉您。”
“你说。”连城看看连霜那残废了的双腿，不禁悲从中来，喝了一口酒视线瞥到了远处那棵树上。
连霜得到了肯定，立即竹筒倒豆子一般说了起来。
连城面无表情。
尽管儿子将积压在心中小半年的秘密说了出来，但连城一点儿感觉都没有，结束了他那长篇大论，连城的眉心有了一个旋涡。
“所以你想要告诉我，你这个姐姐是个女鬼借尸还魂的了？”
“是！”连霜用力点头。
本以为连城会表态什么，亦或将连翘杀之后快，亦或将连翘扫地出门……但连城从头至尾贯彻了一个寻常的神色。
那云淡风轻的表情让连霜气急败坏，“爹爹，你不相信我？”
这等怪力乱神的事想要让人相信的确难上加难，连城起身，不置可否的叹口气，“我以为你长大了会给我分担一点事。”
听得出他语气里蕴出的失落情绪，连霜看爹爹要走，急忙跟了过去。
“爹爹，听起来的确不可思议，但这也是真的啊。”为今日这开诚布公的机会，他已等了许久了。
自残废后他们父子之间的关系渐行渐远，之前他们一起其乐融融商量损人不利己的事那一幕已一去不复返。
如今他的话遭到了严重的质疑。
“好了，”连城回头看着连霜，语气已很不耐烦，“我知道了，你回去早点儿休息。”
连霜呆愣住了，明显感觉得出爹爹对自己的敷衍。
就在此刻，连翘吃吃的笑声飘曳到了他的耳朵里，连霜回头，视线一凛，“你这恶鬼，你来了？”
“我已在暗中观察许久，”连翘冷笑，“弟弟如今有口莫辩，你说我是借尸还魂的，然而很快的不但是爹爹，大家都会感觉你疯了。”
连翘凑近连霜，看连霜膝盖上的毯子滑落了下来，她伸手小心翼翼盖在了连霜的膝盖上，温柔的叮嘱，“连霜啊，你可要多活两年，你活的时间长久才能看到我是如何将你们家弄的地覆天翻，如何将你取而代之又是如何将你们全家人……”
连翘凑近连霜，最后几个字冰冷极了——“斩尽杀绝的。”
那不共戴天的仇让她变成了名符其实的恶鬼。
机缘巧合，就连天都在帮助自己，而最重要的是，她还很年轻有的是时间和他们周旋。
连霜诅咒，“你这恶女人，你定会死于非命！”
但这恶毒的诅咒并没有吓到连翘，连翘反而嘤咛一笑，“连霜，说起来恶，你我不都作恶多端？我作恶是因为迫不得已，但你就不同了，你的恶来自于你的天性，来自于你爹爹对你骄纵，还来自于大家的挑唆，你高高在上就可草菅人命吗？真是岂有此理。”
“看看这里吧，好好看看这里吧。”连翘的手用力卡住了连霜的肩膀，顿时疼的连霜龇牙咧嘴，“你要做什么啊？”
“我要你眼睁睁看着我是如何毁灭你们，我是如何步步为营算计你们的，哈哈哈，啊哈哈哈。”连翘痛快的笑着，如今谁会相信连霜的齐东野语？
关于借尸还魂的事？
第二日，连翘起来后直接到了连城这边。
连城愁眉苦脸，他的线人过去追踪祁月和萧承衍了，但反馈来的消息却时断时续。
连城恨不得亲自前往，“爹爹怎么愁容满面？”
“啊，你、你来了，坐坐下。”连城涣散的视线凝聚在了连翘身上，“你来了就好，爹爹这里有许多事和你聊。”
连翘点头。
连城和她聊的不过是如何算计对付祁月和萧承衍，如何将两人杀个猝不及防，连翘认真听了，毛遂自荐，“如今看来没有一个自家人过去只怕是不成了。”
“信王世子那边三令五申要我早点儿下手，他们两人绝顶聪明，而爹爹呢？爹爹鞭长莫及，具体也不知究竟该怎么做才好。”
“爹爹，”连翘指了指自己，“我日日无所事事，这一次就让女儿铤而走险？”
“你要到丰州去？”连城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连翘一下子跪在了连城面前，顿时泣不成声，“爹爹，多年来您对女儿这么好，如今也到了女儿回报您的时候了，女儿不情愿在帝京碌碌无为尸位素餐整天看着爹爹您愁眉苦脸啊。”
“好，好，我的好女儿啊。”连城急忙去搀扶，“这一路上你要注意安全，这一路上会有如狼似虎的强盗，凶巴巴的官兵，难民，饥荒，瘟疫……你可要平安过去，平安回来啊。”
“一定会早早的安然无恙回来，爹爹放心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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