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该亲近,她该远远避离,但是,她还是沉溺了,被他这么一抱,所有的防卫顷刻间土崩瓦解。
所以,才越发委屈,越发难受。
她该如何是好?
心里是如此的矛盾!
***
须臾,他放开了她。
“别生愚兄的气,可好?打个勾勾,以后,我们还是好兄妹……只要愚兄活着一天,定会好好照看你一天。愚兄绝不负你所信……”
他写了一行字,拿给她看,小心谨慎的瞄着她,还伸出了一根修条的小手指……
金凌楞了一下,有点错愕——
这举动,有点稚气,小的时候,她倒是常用这一招去向熙哥哥讨饶,如今,在一个成年男子身上看到这样一个举止,令她的心,顿时一软——
是,她知道男人的话,多半不可信,犹其是一个居心叵测的男人。
晏之身藏强大的力量,这样一个人,比九无擎还要可怕,温柔一刀,最是断肠,亲人射来的箭,更令人防不胜防——
可是,她真的感觉不到他的恶意,那样诚挚的眼神,孩子式的求饶方式,一步步攻陷上来,令她丢盗弃甲。
她不觉抖了抖嘴角,犹豫的眸子里,跳进了一团亮色,这亮色渐渐拉大,便有一声轻笑溢了出来,而后,笑声渐大,不愉快的情绪便这样随着笑声,烟销云散了。
“大哥,你……你还真当我是小孩子啊……玩这个!”
她终含起了笑,往他左肩上狠狠击了一下。
晏之微一皱剑眉,以手掌抚上她击打过的地方,而后,眨眨眼,薄薄的唇片上就缓缓弯起了一道弧,那是一抹若隐若现的笑容。
“好!”
她点头,别人待她以真心,她必也还其真意——她便赌这一回,也信他一回。
因为这话,晏之俊逸的脸孔上,顿时涣开一道亮丽的喜悦之色,紧接着,他又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啧,这人,还真抱她上瘾了。
她在心里小声的咕哝着,但并不再抗拒这样的拥抱。
晏之也懂得适可而止,很快就放开她,伸手轻轻敲了敲她的细致的额头,那是他宠溺她的表现。那张淡然的脸上没有深深的笑脸,可眉儿弯弯,唇儿弯弯,证实他此刻极为开心,令她也不觉抿嘴而笑,忽然觉得懂得宽恕,会得到更多。
“可大哥能不能能再听我一言?”
抚着被敲疼的额头抿了抿嘴,她挑着纤秀的下巴,有一些恃宠而娇的味道。
他挑眉静待后话。
四眸相对,她思量着吐出一句:“拓跋弘曾救过我,我不想他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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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金凌并没有在静馆多留。
临走前,她和晏之讨论了一下有关谁会是那个借刀杀人的黑手,她以为,这黑手,和在桃林里杀死龙域诸个嬷嬷的那人,必是同一个人。另外,她小小发了一顿牢骚,诅咒九无擎拿住了鬼愁来威胁。当初,她不明白鬼愁怎会被九无擎给拿住,如今,原因算是清楚了。
晏之跟她说:“无擎不会为难鬼愁,并且还想借助鬼愁把幕后之人给揪出来!百晓生已死,有人却在冒充百晓生故意试探我的底……并且试图想让龙奕和我们的人势成水火,这个人,很可怕……”
金凌告诉他,她已经和龙奕说了百晓生已经这件事,他也已经命人着手去查看到底是谁在暗处使这鬼伎俩。
待到月影西至,她趁着夜色离去,他独立风中相送,心底,既欣慰,又疼痛……
“爷……您确定她不会再次倒戈吗?”
刀奴凑近,忧心的问。
待她走后,夜风越发冷寂。
晏之,也便是九无擎,捂着发疼的肩膀,望着当空那轮皎皎寂月:“不会!”
刀奴眉心皱的很紧:“这女人虽是人材,可是,爷,她也太能坏事了——女人从来就是祸水……留不得……”
遭了一记冷眼。
刀奴越发郁闷。
“吩咐下去,谁也不得动她!”
“爷莫不成为了一个女人,就忘了自己的宏图大志了么?”
九无擎扯扯唇角,西秦国怎有他的宏图大志?
“爷自有分寸,你就少在那里插科打混……”
七宿之首的天枢自暗处闪了出来,白他一眼。
“可是这女人……”
“是夫人……”
天枢冷静的给他纠正,很会投主所好,谁都看得出主子对这位“公子青”上了心。
刀奴嘴角一抽,正想辩,被的九无擎掐断:
“刀奴可听过九华沧国!”
刀奴一楞,立马点头:“听过!据说那是一个盛世王朝,朝上百官齐心,朝下万民拥护!”
“若有朝一日,沧人举国来犯,大秦位处正东方,首当其冲,能否幸存?”
“怎么可能?万里黄沙阻断交通,沧人怎么可能做这种愚蠢之事?”
口气是绝然不信的。
九无擎淡淡道:“这世上,没有不可能的事——你没发现近年来沧人在秦国流动量越来越大了么?”
刀奴迟疑了:“可这事,与假男人有什么关系?”
九无擎没有答。
天枢陷入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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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夜里。皇宫。未央宫。
床帷低垂,紫金鹤炉内,檀香袅袅。
西秦帝衣裳整齐的坐在榻上,一如平常的将床上的人儿搂在怀里,以象角梳梳着那一头如的黑发,一边喃喃的说着最近发生的事,零零碎碎,不厌其烦,尽吐枕席之上。
忽一阵急咳,咳得他喘不气,绵长不止。
侍在房外的顺公公听得心惊肉跳,急忙让人将温着的参汤奉上,自己端着急急送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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