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张清晚一上台，却沉着嗓音说：“首先呢，先祝今天的一对新人，唐影顾默新婚快乐。”
话毕，座下响起一片掌声。他又继续说：“接下来，我要给一个特别的人奉上一首特别的歌，《指南》。”
不用说也知道那个特别的人是谁，下面安静了些，赵岁亦的眼睛从饭菜上移到他身上。他调整了一下话筒，又整理了一下吉他，然后开始唱。
“感受着，漆黑的夜被虚无所包围。恍然间，太阳出现，充当片刻指南。我拼命跑，我拼命追。我看着她，陨落而下。重回黑暗，重失方向。两手空空，心随飘零。爱情纵有纷繁模样，却在我不知道的方向。你踏着星光而来，带着爱情的指南，走向我，拥抱我。”
最后一句他喊了一声岁亦的名字，“岁亦。”看到赵岁亦望着他，他才把最后一句唱完：“我从来不知道真正的指南，是你。”
唱完歌，他深呼了一口气，轻轻说：“岁亦，我的指南，我的太阳，我的救赎，你愿意，嫁给我吗？”
会馆里人很多，很吵，但张清晚的说的每个字都清晰地传到了她的耳里。赵岁亦已经陷入巨大的震惊中了，她望向远处的唐影和顾默，从他们殷切的眼神中看出了他们此前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怪不得他要问那样的话，原来是早有准备。
堂下已经开始起哄，叫嚷着：“答应他，答应他……”陆漫年低着头鼓掌，笑着沉默。
赵岁亦慢慢起身，走到张清晚面前的时候，他单膝跪地，不知道从哪来的一捧芦苇被他抱在怀里，递到她面前。
赵岁亦站定，笑着问他：“那，戒指呢？”
张清晚把芦苇塞到她怀里，站起来对她低声说：“项链。”
“项链？”赵岁亦抬头问他。
“对，项链。”张清晚说着，从她脖子上取下那个指环，那个自他们在一起就给她戴上的指环。
一开始他是不确定她还戴着项链，可后来他很多次都见到了，在她低头的时候，在她挣扎的时候，在床上的时候。他小心地把指环取下来，然后套在了她的无名指上，问：“现在呢，你愿意嫁给我了吗？”
后来赵岁亦问他，为什么要给她订做这枚戒指，张清晚想了想，说：“路过一家店，我一眼就看中了那枚戒指，我觉得只有你的气质配得上它。”
赵岁亦随便应了一声，其实她想听张清晚说，“因为见到你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你是我要娶的人。”算了，赵岁亦想，结果是好的，目的都不重要。
宴席结束，要离开的时候，唐影父亲留住了她。“岁亦，一直听唐影提起你，感谢你一直对唐影的照顾，对顾默的照顾。”
赵岁亦那时候以为只是平常的寒暄，她笑着说：“叔叔客气了，都是应该的。”
两个人离得再近，也不会知道对方想的是什么。赵岁亦没有看出他眼里别的意思，也不知道他望着她离开的背影很久。
，“张清晚！醒了……”
张清晚翻了个身从梦中醒来，抬眼见晚霞，睁眼见赵岁亦站在床边。想想给赵岁亦求婚了，他忍不住拉住赵岁亦的手，把脸埋到被子里笑了出来。“岁亦啊……我喜欢你。”
“我也喜欢你。”赵岁亦把水杯放在桌子上，掀开他的被子说：“莫名其妙。你在干什么？”
赵岁亦低头用手探他额头的时候，张清晚看到了赵岁亦的项链从衣服里跳了出来，他盯着那个摇晃的指环，终于意识到自己好像弄错了什么。
张清晚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因为喝了很多酒的缘故，猛地起身引得头一阵昏。不过，张清晚顾不了这么多，眼前还是一片黑，他胡乱抓住赵岁亦的手，抬头看着她，在眼前渐渐变清明中问：“我今天喝醉了？你送我回来了？”
“当然。”赵岁亦坐在床边，帮他轻轻揉太阳穴，说：“人家结婚不知道你瞎激动什么，一直喝酒，要不是顾默把你拖上车，你今晚都得睡在那。”
张清晚仔细回想自己喝醉之前的事，去教堂看他们举行婚礼，随后去了婚宴，然后求婚，后来呢，赵岁亦答应了，他就去找顾默一直喝酒，赵岁亦一直在旁边一直喝酒劝他来着，再后来呢，他喝断片了，一点儿都记不起了。
张清晚犹犹豫豫地说：“岁亦，我刚做了一个梦，我向你求婚，你答应了。”
赵岁亦怔了一下，看他低着头像做错事的孩子，努力憋着笑说：“真是在做梦，这得喝到什么程度才能做这么离奇的梦。”
张清晚拍了拍脑袋，皱着眉也在想，自己竟然做了个这么真实的梦。
赵岁亦把刚放在桌子上的水杯递到他手上，说：“我看了你的工作安排，最近只有今天有时间，喝了蜂蜜水去洗了脸，收拾收拾和我回家。”
“回家？”张清晚还没缓过来，就再一次被她的话问懵了。
“对啊，回家。”赵岁亦说，“回我的家。”
睡了一觉，张清晚感觉好像错过了整个世界，他奇怪地问：“为什么要跟你回家？”
赵岁亦实在忍不住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了半天，她才扶着腰站起来，“是你自己说要去见爸爸妈妈的，你慢慢想吧，我去给你放热水。”
张清晚挠了挠头，想了半晌还是一点儿都没想起，最后还是决定先去收拾。洗了把脸，张清晚在衣柜里挑了半天，挑出一件西装穿上。
赵岁亦在客厅里坐着等他，见他穿这么正式，又笑了，“张清晚，你是去见父母又不是去见领导，穿得和平常一样就行。”
张清晚木木地点了点头，又进去换了一身平常衣服出来，问赵岁亦：“这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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