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对面不是傅水，周岁现在一定在地上笑得打滚。
她没抑制住自己的笑音，揶揄道：“傅老师，你知道你现在有多像在演戏吗？要不是认识你这一段时间知道你什么性格，我还真就信了你说的，直接就同意了。”
被拆穿后，傅水也没有一丁点儿的不好意思，他很平静地笑笑，而后又吊起平常那副招人的笑容。
“哦？我什么性格你说来听听。”他一幅兴致满满的样子。
“你和祁霁的事情我没听他提起过，不过那天在实验室听你们对话倒是猜到了大半。”
大概就是傅水答应了祁霁告诉他里克王死亡的真相，可是却利用他想知道真相的心将他诱入了“森镜”的局中，虽然直到现在周岁也没能明白森镜那个故事的效用，可也不妨碍她对于傅水这个人来做一个全面的认识。
总的来说就是嘴上没几个真话，大多数的情况是上一秒告诉你真的下一秒又给你捯饬捯饬给卖了。
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对周岁说真话。
当年的“血钟事件”真相如何他们只能透过薄薄的卷宗来窥探一二，真正的细节只有当时的人才会知道。退一步说，就算傅水真的对那件事情忿忿不平，恐怕这一番话说出来也是为了引诱周岁进计划而已。
“而且傅老师，你现在的所作所为不像是想要帮吸血鬼族群做什么，反倒是要将他们直接推进绝境。”
否则一门心思让祁霁知道里克王死亡的真相，还不惜用森镜这种东西来做小动作，想要的不就是要引起家族内乱。
“不错，”傅水评价道，“不过小丫头，吸血鬼的事情我真心实意的劝你少管。”
他平时调笑的声音起了一丝波澜，周岁知道他这是真的生气了。
她也不是蹬鼻子上脸的主，连忙退了一步，笑道：“行行行，您放心，我绝对不会插手的。毕竟我自己的事情都还焦头烂额的不是吗？”
傅水心情确实不太妙，却又在很短的时间内收拾好了自己的反应。
就连声音之中的那一点微末波澜都消失了，他依旧笑得比跟着太阳跑的向日葵都勤快，“你不用管我的目的，只要知道我的目的和你的目的是一样的，我们有共同的敌人就行了，合作嘛，知道这一点就足够了。”
“我现阶段还真没什么目的，要不等我想要什么了再和您联系？”
那头默了一瞬，而后又响起了傅水的笑声，“行啊，等你想清楚是不是想要让清道夫这个计划彻底消失之后，欢迎来找我。”
傅水这么直言的情况只有一种，就是心情真的挺糟糕的。
他挂了通讯后，倒了一瓶据说可以买下一座庄园的红酒喂给池子里的小鲨鱼，见小鲨鱼躲闪的样子，他嘴角扬起了一道肆虐的笑，他盯着小鲨鱼喃喃道：“小姑娘什么不会，拱火的本领倒是挺不错，我倒是很久没有被人这么说过了。不过孩子还小，脾气差点也没什么，反正和你一样也没几天活头了。”
语毕，他一把抓住池子里的鲨鱼扔到了干涸的土地上再也不看一样，转身离开。
周岁是挺想让清道夫这个傻缺计划没的连纸片儿都不剩下，可现下就算是和黎洒合作都比同傅水靠谱。
一来她摸不准这人，二来傅水的目的她是真没看懂，一会儿在祁家搅混水，一会儿又来她这儿剁吧馅儿。
对着月亮伤春悲秋了会儿，周岁想到了一个事，去往了周年的书房。
周年说走就走，连书房平时他常用的书籍都搬走了，客厅连他的生活痕迹都看不出，活像周岁一个人住了十几年一样。
“第五排第六本……”她嘴里喃喃念着，“找到了。”
书架上的是自动显示在了桌面，她翻开看了几分钟，神色略有些凝重。
接着随手拿起物品柜上的一瓶清除剂把这本书扔进了装满清除剂的池子，第二天一早她再去看时，书上原本所书写的东西全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空白的纸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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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时间过得很快，学校的课程并不多，周岁也就多了更多的时间来做自己的事情。
傅水也在不久之后以调任为由离开了安戈洛高中，班上同学哀嚎着少了一个帅气的班导，还为傅水办了一场谢师宴，虽然这家伙和他们压根连半年的相处时间都没有到。傅水也厚着脸皮嘻嘻哈哈地去了，宴席上和同学们打成了一片，还约定了一起出去玩。
祁霁和傅水之间私底下也做了什么交易，自从那天过后，二人异常和谐。
转眼便到了年底。
今年的第一场雪在十二月初悄悄来临，周岁像小时候一样站在透明的玻璃前望着鹅毛的大雪，她好像看见了院中堆砌了一个雪人，三个孩子分别往上装饰着不同的物品，他们在大雪中笑得开怀，后来还打起了雪仗。
右手不知什么时候抬起，触碰到那层厚重的玻璃时周岁才发觉原来是幻像。
她苦笑着摇摇头，调好温度套上外套前往了西北园。
今天是周游的生日。
她端了一个淡蓝色的小蛋糕坐在空荡荡的墓园里，天空中还飘着一点小雪花。
给小蛋糕点上了十八根蜡烛，周岁眼角弯弯，“哥，十八岁生日快乐，我马上也要十八啦，可惜身高不能超过你了，不过我会一年一年比你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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