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研究所很安静，一路上都没有碰到人。
周岁轻车熟路地摸到了周父的办公室，却扑了个空。
斯尔墨在后头懊悔似地说道：“啊，我忘了，你爸爸中午有个会，我带你过去找他吧。”
周岁摇摇头，“不用啦，我就在这里等，爸爸在开会不用麻烦他出来。”
斯尔墨若有所思地点头，接着笑了一声，“那我带你去玩儿吧，打游戏怎么样？”
周岁瞧了一圈除了光脑外空荡荡的实验室，好像是有点无聊，于是点点头跟着斯尔墨出了办公室。
二人打了快一小时的游戏，斯尔墨突然提出他要去洗手间让周岁一个人先玩着。周岁乖巧地点了点头，然而过了十几分钟，斯尔墨就像是消失了一样一直没回来，紧接着周岁突然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附近，她的目光一亮，顺着声音跑了过去——是爸爸的声音！
“我说过了再给我一点时间！许鸿凤现在不允许我回家接近孩子我有什么办法？！难道让我大白天去家里抢人吗？家里那两个小子也不好对付，对妹妹就像宝贝一样。你们就不能体谅一下我吗？”
周父的暴喝声让周岁的脚步立马停了下来。
许鸿凤是她的母亲，也就是周母。
最让她心惊的莫过于是周父话里的内容，她的父亲……想要做什么？
周岁害怕是自己听错了，蹑手蹑脚地走到了墙后头，偷偷探出了头。
她这才发现原来周父并不在这里，刚刚的声音是监控视频所发出的。她抿了抿唇，仔细观察了一圈周围都没有人这才小心翼翼地从墙角走出目不转睛地盯着铺满了整面墙的视频。
画面中一共坐了十一个人，所有的人都带了一张面具，面具上的图案大不相同，笑脸、哭脸、怒脸……十一人应该是在数据空间中，周围的数据波动的非常厉害。
数据空间独立于现实世界，是在时空缝隙之中开拓出来的，十分耗费精神力，鲜少会有使用的时候。不过它有一个好处，就是不会被星球观察局检测到，通常用于某些不法交易。
周岁皱着小脸仔细看了一遍，透明的桌子上歪歪扭扭的时不时出现几个字母。
她盯着那处看了好久这才看出，上头写的是“deities”，至于每个面具人前仔细望去也会发现上面会有细小的英文，分别是喜、怒、忧、思、悲、恐、惊。
这时主座上名叫“喜”的人开了口，周岁爬着椅子的手一紧，她抬起头来望着说话的那个人有些呆滞。
这……是她父亲的声音。
“喜”也就是周有成沉了一口气，尽量语气平和，“再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我一定把她带来。”
尾座的“惊”瞧着静谧的室内，干呵呵地笑了几声，而后说道，“大家不要这么着急嘛，还有时间，喜也不想这么慢，许鸿凤难缠的程度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最近她找了上头的人，妄想终止我们这个项目。孩子都是父母身上掉下来的肉，许鸿凤这个阻碍真的不好清楚。”
突然他的话语一顿，似乎是在揣摩“喜”的意思，发觉他没有对自己刚刚说过的话有异议或者不适，笑了笑接着说道：“不过许鸿凤确实是一道阻碍，她现在已经开始插手实验的事情了，如果必须的话，我觉得还是要对她采取一定的手段，大家觉得呢？”
听到末尾的话，座位上的人明显是有些心动，古井无波的眼神都活络起来，互相传递着信号。
“是啊，这都多久了，许鸿凤坏了我们多少好事？喜，你心里应该有数吗。再者你现在对她热情消退，也没必要一次又一次地保她了，不听话的棋子就应该直接扔掉，不是吗？”思摩挲着手上的戒指若有所思。
有他带头，剩余几人也都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总结来说，就是想要除掉许鸿凤。
监控器外的周岁攀着实验台屏住呼吸，刚刚听到的事情颠覆了她所有以往的认知。她从出生就没有经历什么大苦难，哭了有人哄，高兴了有人抱，要说最不顺心的就是父母这两年一直不间断的吵架，活得像是陌生人。
她以为只是普通的吵架，哥哥们也都哄着她说会和好，而今天……一直信赖的周父居然想要除掉自己的枕边人……
不。
周岁晃了晃小脑袋，想要将这个想法驱逐出自己的思想。
爸爸还没有发表意见，刚刚所有的事情都是那些大坏蛋们说的，想要除掉母亲也是那些人的三言四语。她安慰性地想到。
周有成交叠的双指不自觉捏紧，指尖泛白。
相交多年，坐下两列的人懂得如何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所以早就停下了“劝告”，悠哉哉地坐着，等待“喜”的最后决断。
末了，周有成闭上双眼，吐出一口浊气，“向上面请示。”
他顿了顿，看着桌面的“deities”逐渐坚定目光，“清除阻碍者——许鸿凤。”
“这就对了嘛老喜。项目已经到了实验的关卡，距离成功就不远了，你这样做是对的。为了宇宙的发展，为了科技的进步，总是要有牺牲者。”“悲”开口假意宽慰。
“恐”也开口说道：“老喜，两年前你做出决定要用你女儿作为第一批实验者的时候你就没有办法回头了，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莫亚星球。我们在做的八个人哪一个不是为了星球的发展牺牲了自己的？所以老喜想开一点，等到项目成功的那一天，你就会觉得什么都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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