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奕是个接近三十岁的正常男人，而且他从一开始在酒吧见到陆霄，对陆霄的心思就不单纯，此时此刻面对赤裸着上身坐在自己面前的男人，他要是完全没反应，那绝对是有问题。但好在他还没那么禽兽，乘人之危的事他做不出来，也没必要做。
擦完药楚奕故作淡定地进屋拿了衣服去洗澡，关上浴室门低头看了眼裤裆上顶起的小帐篷，不由自主叹了口气，想着是不是该找个人泄泄火。
楚奕这澡洗得有点久，出来看到陆霄坐在沙发上抱着腿看电视，看得还挺投入。
他边擦头发边瞄了一眼电视柜上的巨大曲屏，发现播的全是广告。又回头看了看陆霄，发现他虽然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但双眼无神，全无焦距，是个显而易见的放空状态，估计根本就不知道电视上到底在演什么。
他走过去拿起另一个遥控器，打开网络盒子：“你要实在无聊可以看看电影。”
陆霄听到他的声音转过头来，卷翘的睫毛扇了扇，仿佛正在思考自己到底在哪里，三秒之后才回过神：“啊，是挺无聊的。要不你还是让我回家吧，在你这儿我不自在。”
“怎么不自在了？”
“就是，就是吧……”陆霄努力斟酌字句，“你这儿太好了，连个电视都是弯的，我台都不敢换。”
“这叫曲屏。”楚奕随口科普，“对比度和视角相对于直屏要更好一些，不过也就是个电视，别当是什么高科技，要是台都不能换我买它干嘛。”
“哦。”陆霄拿过他手上的遥控器，在屏幕上的电影版面随意翻了翻，“这上头什么电影都有吗？”
“基本上吧。你想看什么？”
陆霄想了想：“也没有特别想看的。”
“那你看哪个顺眼就点哪个。”楚奕走到电视柜前，弯腰从抽屉里拿出吹风机，又转身回了浴室。
陆霄翻着电影，总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事忘记了，想了半天没想起来，就更觉得浑身不对劲。他起身在客厅里转了两圈，走到厨房想倒杯水喝，但没找到可以用的杯子，也不敢随便打开橱柜，只好又出来，去阳台上晃了一圈。
楚奕家在三十三楼，阳台是开放式的，宽敞舒适，视野开阔。目之所及，街灯炫目，流光溢彩，繁华都市尽收眼底。
这是这个城市的另一面，他不曾见过的另一面。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五彩斑斓的闪烁霓虹。城市主干道如同一条金光闪闪的华丽缎带，蜿蜒延伸。晚风轻拂，夹杂着清淡恬静的兰花香，舒服得让人昏昏欲睡。
陆霄趴在栏杆上，往平安里的方向看了看。几公里外的那片阴影，低矮逼仄的旧楼，与这里仿若两个世界。
他和楚奕，也是两个世界的人。
“在想什么？”楚奕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阳台上。
“我在想……”陆霄回头看着他，表情十分认真，“我外卖员的工作可能保不住了。”
楚奕也很认真地点点头：“嗯，我也这么觉得，装外卖的保温箱还在我办公室。”
说完两人一起笑起来，陆霄“哎哟”叫了一声，楚奕问怎么了，陆霄说：“操，扯到伤口了。”下午边以秋那一拳打得他现在半张脸还是肿的。
“叫你嘚瑟，过来我看看。”楚奕说完，陆霄也没多想，转头把脸稍微仰起来。
楚奕往前走了一步，站到他面前，双手捧着他的脸往旁边偏了偏，凑近了对着光线检查伤口：“唇角豁了个口子，问题不大，牙没事吧？张嘴……”
楚奕又凑近了些，鼻尖几乎要跟他的抵到一起，但谁也没注意到这个距离，这个姿势，落在别人眼里，会有多暧昧。
陆霄张着嘴，口齿不清地说：“我觉得牙齿有点松。”
楚奕问：“疼吗？”
陆霄答：“你说呢？”
楚奕捏着他的下巴，突然安静了下来。
阳台上的光线并不明亮，但足以将近在咫尺的英俊面孔照得纤毫毕现。漆黑明亮的眼睛，长而卷曲的睫毛，高挺饱满的鼻子，棱角分明的嘴唇……楚奕突然就想起了在酒吧走廊上那个吻，虽然严格说起来那都不能算个吻，但出乎意料的，两人唇面相贴的柔软触感他却记忆犹新。
而现在，这双嘴唇就在他眼前，这么近，近得只要他稍微往前一点点，就能再次尝到那天的滋味儿。
楚奕有点魔怔地看着陆霄的嘴唇，上面那道不小的伤口，平白无故地将唇面渲染出几分性感来。
捏着他下巴的手一直没有动，陆霄后知后觉地发现有点不对劲。楚奕比他高半个头，此刻完全是个倾身的姿势，头顶的光线落下来，正好将楚奕的脸隐藏在阴影里，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暗了暗，还没等陆霄有所反应，温热的唇面已经贴了上来。
陆霄条件反射地要往后退，但楚奕捏着他下巴的手没有给他这个机会，直接被吻了个结结实实。
陆霄瞪大眼睛，正纠结是不是应该一拳挥上去，让他脸上也挂挂彩，楚奕却放开他，退了回去——跟在酒吧走廊上一样，并没有任何再进一步的举动。
楚奕扬唇笑了笑：“一人一次，扯平了。”
陆霄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握着的手也稍稍放了开来。但突如其来的心跳加速却搅乱了他的呼吸，心脏仿佛慢半拍才回过神来一般，砰砰砰砰像是要跳出胸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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