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着,心里又不免有些酸。
小糖球见有人来了,甩着尾巴出来遛个弯,见到程霈霈后软绵绵的叫了一声,贴着他的脚跟撒娇,一点儿也不像刚才那般耀武扬威。
屈战尧感觉心被狠狠的戳了一下,挺尴尬的。
“再见,”他装作没所谓的笑了笑,“衣服我洗干净了再还你吧。”说着看了一眼程霈霈,好心解释了一句,“以后咱们再叙叙旧吧,老同学。”
老同学三个字让关河不禁皱起了眉头,他嗯了一声,也没下文了。
屈战尧走后,程霈霈捏着小糖球的腿玩了会儿,忽然抱怨道,“哥,你太过分了,金屋藏娇啊!怪不得不来接我!”
关河漫不经心的收拾屈战尧的毯子,连瞥都没有瞥一眼。
“哥你怎么能忍啊!这里太脏了!我的皮鞋!你看看,拉链都走坏了!而且居然没有地铁?!我叫了辆出租,车上都发臭的!太恶心了!”
关河说,“那你快滚吧。”
程霈霈捞起桌上的饼干啃着,“不是,你有没有良心啊,我那么大老远过来看你。”
关河看着他,“把你要说的事儿说完,我送你去宾馆。”
程霈霈清秀的五官皱成了一团,“不能住你这儿吗!这边宾馆肯定都有老鼠!”
“我这儿也有。”关河指了指沙发,“在你底下啃你掉下来的饼干屑呢。”
“卧槽!”程霈霈蹦起来,缩到了墙角边。
关河收拾好东西以后站到他面前,“你如果要说裴市长的纸条那就免了。”
程霈霈被堵了个哑口无言,愣了一会儿才说,“爸不是把希望都放在你身上了吗,再说了,这边的景观业好好弄应该能赚很多钱,你在这儿扎根驻基了大半年,也该熟门熟路了吧。”
关河说,“做生意这事别找我,我说过,我只想安安稳稳做个警察。”
程霈霈看了眼关河,重新坐到沙发上,“哥,我知道你不乐意受人摆布,但靠我不行啊。”
关河笑了笑,“好歹也是德国名牌大学MBA专业的。”
“靠,那不是我买的证书嘛。”程霈霈晃荡着腿,“我是个败家子,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么,我哪儿有你聪明,哪有你会管事啊。”
“那你就别做败家子。”关河倒了杯水喝着。
“我他妈做了二十年败家子说不做就不做我面子往哪儿搁,再说了,不得有个缓冲期啊,少则五年,多则一辈子。”
关河:“……”
程霈霈的废话可以让男人沉默,女人流泪的那种。
关河自顾自去厨房喝了碗粥,出来的时候他还在说,他晚上还得去警局值班,于是提起他的行李把他往外送。
“送你去宾馆。”
“哥……你是不是去警局啊?”程霈霈嘴里咬着一根碎碎冰。
“嗯。”
“你能不能帮我查个人?这次我可是受老爸嘱托才来这儿的,使命完不成我卡就要被停了。”
“你说。”
程霈霈跟他挤进了电梯,笑眯眯的说,“徐川。”
关河回头看他,眼里划过一丝惊诧。
“好像是位大叔,具体我也不清楚,我得找他问点事。”
关河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那你跟刚才那位什么关系啊?”
“他还穿着你特别宝贝的运动服?是不是旧情人?”
“他身上带着挺浓的匪气!好酷哦!”
“我……”
程霈霈还想说什么的时候被关河一把塞进了出租车里。
晚上的出警不太顺利,关河抓人的时候不小心挨了一拳,眼角红了一块,一整晚他都十分低气压。
警局里没人敢惹他,大伙各自挨着电脑,睡觉的睡觉,发呆的发呆。
关河想起屈战尧之前穿着他衣服的模样,捧起杯子,把凉咖啡喝完,从口袋里摸出烟,叼着站到了窗边。
他其实是故意的,放那条衣服。
可惜被程霈霈搅了局。
他还没来得及探究屈战尧的眼神到底是什么意思的时候,对方就跑了。
到现在为止一个电话都没有,关河盯着手机屏幕,幽深如墨的眼睛里划过一丝挣扎。
要不他主动再打一个吧。
关河将烟掐灭,同时也把内心的想法掐了。
还不是时候,他这样太急功近利了,会把屈战尧吓跑的。
令他没想到的是,凌晨一点,屈战尧的电话打了进来。
关河咳了一声,握拳将弯着的嘴角掩饰得很好。
屈战尧那边信号不太好,也可能是电话质量问题,上来就是一阵刺啦声。
“我……那边……你还……”
“什么?”关河皱了皱眉,听见那人挺焦急的跺了跺脚。
随后就是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电话终于清楚了。
“能听清我讲的话吗?”
“不能。”
“喂——”屈战尧很大声的喊了一句,下一秒又被自己捂住了嘴。
“现在行了。”关河走到窗边,忽然看见他右前方的草丛堆里有个模糊的身影,弓着背,捂着听筒。
关河喂了一声,那人也小声的喂了一声。
这是搞哪出?关河蹙着眉头没戳穿他。
“那个……刚才我听邻居说,你们今天去我们那儿出警了?”
“嗯。”
“他们说,有一个警察受了点伤,然后我就想打个电话问问你,那个警察还好吗?”
关河眼神若有似无的在他身上扫了一遍。
“不太好。”关河说,“特别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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