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躺在床上睡了一天一夜,醒来的时候胸口像是被千斤巨担压得透不过气来,脑海里思绪万千,勾着一缕将熄未熄的火,心乱如麻。
他妈在门口喊,“又不去上课了!跟着阿河学好了才没几天又开始了!”
屈战尧头一回跟他妈不耐烦的顶嘴,“妈!别给我提关河了,他才不是我朋友!”
随后消极的闷着被子继续睡。
结果做了个不太美妙的梦,梦的开头由夏珊珊搭在他腿上的手开始,到关河衬衫半脱,眯着眼睛抚上他的背结束。
醒来后仿佛周身被吸干了空气一般大喘特喘。
洗内裤的时候他特别憋屈,别人把你当个屁,你却还对他有不正经的想法。
屈战尧用沾满泡沫的手擦了擦眼睛,操,别他妈犯贱了。
他把你当陌生的在校同学,而你却对他有非分之想,屈战尧觉得这样很悲哀,而更悲哀的是因为对方一句话整个世界都失衡了,变得不再像洒脱的自己。
青春就是贱的复杂写法,不知道哪儿看来的这句话,但屈战尧此刻非常感同身受。
俩人偶尔也会在校园里擦肩而过,关河看着他放慢脚步,屈战尧招摇过市的抖着腿,视线甫一接触,就跟多看一眼要立刻暴毙似的,默契万分的瞬间移开。
屈战尧踢踏着球鞋目不斜视的走过,关河一边讲题一边假笑,吓得跟他一块儿去小卖部的同桌汗毛都竖起来了。
有时候在食堂里狭路相逢,屈战尧摸透了关河爱吃什么,故意排在他前面,把最后一份番茄炒蛋盖饭点走,勾着二毛的肩膀趾高气昂的离开,关河坐在他们斜对角的位置,他扒拉着不太好吃的土豆丝盖饭,忽的抬起头跟他视线碰上了。
屈战尧手一哆嗦,整盆饭飞了出去,成了名副其实“盖.在地上的.饭”。
晚自习的时候,关河听着周围女生叽叽喳喳的吵闹声,觉得不太舒服去天台抽了个烟,屈战尧也在抽,俩人站在一高一低的台阶上,关河那句“聊聊”刚开了个头,就被屈战尧不带任何感**彩的“这位同学,让一下好吗”给吹散在了晚风中。
然后毫不犹豫地走下了楼梯。
关河看着被月光照得交错纵横的树杈,将烟头滤嘴狠狠咬了个牙印。
自从跟屈战尧吵架,不是,决裂那天开始,他就觉得很没劲。
上课没劲,下课没劲,吃饭没劲,哪哪都很没劲。
刚来这个城市的那种窒息的陌生感又一下子席卷而来,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天地万千,没有一隅,他有点慌张,却只能任其自生自灭。
不过好在,做题看书真的是可以让人麻木的。
关河开始恢复刚来那几天的学霸样子,每天写卷子,没到几天,一本三年高考就被他写了一半了。
虽然不够打发时间,但聊胜于无。
有一堂课是全年级一块听的安全教育课,在学校的大礼堂里。
关河他们班跟屈战尧他们班命运般的紧挨在一起,他抬头就能看见屈战尧毫无正形躺着睡觉。
阳光照着他的侧脸,好像瘦了一点,下巴变得尖尖的,轮廓也莫名锋利起来。
他睡得很熟,嘴唇微张,偶尔蹙着眉头用手挠挠脸。
老师走过来,二毛立刻用胳膊肘撞撞他的腰,屈战尧从酣睡中惊醒,猛地站起来说,“这题我不会做。”
大礼堂里爆发出一阵清脆笑声。
屈战尧反应过来后,恬不知耻的跟着笑了一下,然后用书本挡了挡嘴角湿润的水渍,歪了歪身子一屁股坐下了,没多久又睡去了。
关河看着他亮晶晶的嘴角有点无语,也有点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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