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卿收回目光，看了眼手机联系人，发现是文献平。
阮卿有些意外。
“文哥。”他马上问好。
“你们在考场了吗？”文献平在那头亲和地问道：“状态怎么样？觉得自己有把握吗？”
阮卿笑了：“这还没考呢。”
文献平疑惑道：“上午不是播音生吗？你不是和肖度一起去的吗？”
“肖度进去了。”阮卿说：“我的考试安排在下午。”
文献平连忙问：“肖度进去之前状态怎么样？有没有很淡定？”
阮卿有些震惊，疑惑脱口而出：“您怎么知道？”
“这小子的表现我们这几个老师都看在眼里，怎么会不知道。”文献平淡淡说：“他你不用管，虽然你们是同行，你管好自己的事儿就行了。”
阮卿没把这句话放在心上，但他还是应了下来。
“对了。”文献平接着问：“既然他是上午，你是下午，那你还有时间看看有什么知识没弄明白的，赶紧查漏补缺。”
“我……”
“我这电话也在这给你开着，咱们金字塔二十四小时无调休，你们有什么问题尽管打电话来问，不用跟我们客气。”
阮卿听着这话，差点笑出来，不过他笑的不是话语本身所带来的滑稽，而是他脑补的内容。
“所有老师都二十四小时在线么？”阮卿笑着说：“文哥，你们是转行当10086了么？”
“10086哪有我们敬业？我们认真的。”文献平嘱咐说：“你可别马虎啊。”
阮卿嗯了一声，说：“我知道。我们考试在下午四点，我还有时间呢，您别担心。”
文献平在那头叹了口气，这口气很悠长，“你啊。”
这一句“你啊”，意味深长。
“啊？”
文献平在那头说：“我也算是你正经上的艺术开山老师，咱们之间有很多事情不用瞒着了吧？”
阮卿顿了顿，没说话。
文献平也没直接挑明：“你呢，也不要太有压力，这种事情谁都是始料未及的，不过我想你应该知道，这条路走下来应该是不容易的，你比别人付出更多。你应该不会怕。”
“文哥……”
文献平语气温和：“这事儿你不用担心，我会帮你保守秘密的。”
阮卿愣了半秒，“您是怎么知道我是……”
“我从业教育行业这么多年，看人能不准么？”
阮卿心道，失敬失敬。
文献平继续说：“你只要努力，只要不肯认输，我就一直支持你。只是，不管你走什么路，你都要明白，做自己才是最好的。”
“我知道。”阮卿的嗓子似乎被寒冷的天气冻僵了，这种僵硬似乎是一瞬间的生理反应。
在打算开口的那一秒，他就哑了声。
“你知道就好。”文献平似乎在做演讲，此刻，演讲已经到了末尾了：“既然你明白了，我就不用那么担心了。过好自己的日子。好好考试，好好生活。加油啊，阮卿同学。”
“好，我会的。”
到了十二点，肖度考完了，出来的时候阮卿找了很久，最后他没找到肖度，是肖度找到他。
人群熙熙攘攘地走着，冬日印在天边，光线太弱，太阳委屈得像一轮月亮，在嘘嘘奄奄的人群之中，两人出了中传的校门。
阮卿的包原本是由肖度拿着的，现在两人的角色调换，阮卿成了苦力，帮肖度拿包。
不过他是自愿的。
他们在附近的一家小饭馆坐了下来，阮卿盛了一杯水递给肖度，肖度不顾形象，像喝酒一样地一口气闷了。
阮卿不问他考得怎么样，因为刚才在两人碰面的时候，看他的样子，阮卿就知道肖度的把握已经有了。
不过有个插曲。
肖度告诉他，自己在面试的时候险些被打断。
“你们面试不是全程录像吗？老师为什么还想打断你？”
肖度给阮卿倒了杯茶水，手在茶壶把柄上顿了一秒，转而回答道：“估计是觉得我讲得太好了吧。”
这就怪了。
“那不是不忍心打断你才对么？”
“方式不一样。”肖度放下茶壶，把水放在阮卿面前，说：“很快就进入下一环节了。喝水，小心烫。”
播音生不仅看实力，还看身高、看颜值。一年的考生将近一万人，竞争压力巨大，在面试这一环节，阮卿就知道肖度甩掉了很多人。
肖度的实力就是他自信的体现，由他这么一说，阮卿就觉得这种考查方式很正常了。
“你还有三试吧？”
“嗯，环节和复试一样。”
“有把握么？”阮卿问。
“你说呢。”
“我觉得你行。”
“我也觉得我行。”
“真不要脸。”阮卿喝完水，笑道：“怎么考完了脸皮还这么厚，看来中传的老师都不想揭穿你。”
“阮阮。”
“嗯？”
“你准备好了么？”
话题突然沉重起来。
播音生和编导不一样，阮卿只有复试，过程要比肖度简单一点，不过阮卿的考试难度不比肖度小。
阮卿说：“我也不知道，不过我觉得我不比别人差。”
肖度点了点头，他叫来服务员点菜。
肖度说：“先吃饭，吃完饭我再帮你过一遍。”
阮卿知道肖度指的是提问环节，这一直都是阮卿的弱项。
阮卿点了点头，咬着筷子，有些期待着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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