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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样。”王警官手指交握，说，“别紧张。喊你们过来呢，只是想了解一下关于李国毅的事情。”
王警官头上的灯管已经损坏了，旁边打印机的声音层出不穷，混杂着空调的冷风和呛鼻的香烟味扑面而来，弄得肖度直皱眉。
李振知道肖度厌恶烟味，对一旁在抽烟的何警官说：“何警官，能不能把烟掐了？”
何警官点了点头，掐灭了烟。
李振接着对王警官说：“关于他的事情，我不想提。”
王警官在一个星期前见过李振，那时他在值班，头一看到这么小的学生来警局。
王警官深知李振家里的事情，表示理解：“你的事情我也了解。只是还是想请你们多帮忙配合一下我们警察的工作。”
李振：“他又怎么了？”
何警官在一旁道：“非法赌债。”
王警官朝何警官使了个眼色，何警官立马缄口不谈了。
“我就知道。”李振像是提前有了心理准备，道：“他不会善罢甘休，他这个人，没了钱就像没了他的命。”
王警官听着这番话，继续问道：“你知道他去了哪里吗？”
“不知道。”李振说，“我已经和他断了联系了。”
王警官又向何警官使了个眼色，何警官从一旁拿出一张照片。
“这是李国毅前几天出入的监控照片。”
李振拿过照片，看着上面的人，恨不得想要撕碎。
何警官介绍道：“……几天前，他去了原来的房子，也就是那套已经拿去抵押的独立洋楼。”
李振把照片放在一旁。
王警官接过何警官的话补充道：“他去了之后就失踪了，然后我们在地下赌博场找到了他的踪影。”
李振直接问道：“你们想了解什么？”
王警官顿了顿，几秒后回道：“他欠了五十万，携款非法出境。”
“我就知道……”李振掐紧拳头，咬着牙，“我就知道……”
他们家破产之后，所有的事情就像是被翻了牌局，再也没有好的可能。
王警官拍了拍李振的肩膀，安慰道：“你已经和他脱离父子关系了。你不用担心。”
李振的脸是黑的，两个警官包括肖度都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此时，站在一旁沉默许久的肖度说：“他什么时候出境的？”
王警官说：“就在昨天。”
“你们想要从我这里问些什么？”
王警官：“是这样的，李国毅欠下的十万元债款是你还的是吗？”
肖度：“是。”
王警官：“我冒昧问一问，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肖度坦然地说：“存款、奖学金。”
王警官听到这句话，和何警官对视了一眼。何警官说：“我们找你来，就是想请你帮忙去银行办理一份转款汇报单。”
李振抬起头。
肖度问：“转账有问题么？”
何警官点了点头：“是的。我们曾向银行核实，发现转款经手不止一个人。但具体的明细还无从查据。”
肖度说：“好。”
何警官掂量着李振的情绪问了几个问题之后，就放他们走了。
出了警局，李振还没有缓过来。
“度哥。”李振哽咽着说，“我实在没有办法。谢谢你一直帮我。”
肖度淡然道：“没事。你别难过，现在他的事情和你没有关系，不用担心。”
李振不会因为肖度的一句话就放下所有的干戈。
肖度清楚地知道，李振这些天经历的事情，都是谁也没有办法想到的。
他们的年纪只有这么大，能处理的事情都被规划成红线以外的区域。里面是风险，外面是自己。
李振摇摇头，“等我打工，发了工资了，就还你钱。”
肖度说：“不用着急还。我不缺钱。”
李振坚持道：“不行。”
肖度：“李振。错不在你，你不用自责。”
李振不说话了。
肖度的话向来不多，对于好朋友，他有时候只能劝两句，有时尽量留面子给他们，让他们有个独处的空间。而他之所以会帮李振，是他知道除了他以外没有人能帮。
生活中总有人会让你后半辈子过得小心翼翼。
肖度不知道，李振是否会这样。
“度哥。”李振的嗓子已经哑了，“你一定要好好的。”
“怎么了？”
李振摇摇头：“你和阮卿一定要好好的。”
肖度沉默了一会儿，说：“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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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卿打了三四通电话给肖度，还没拨几声，就自己掐掉了。他纠结了三四番，最终给李振打了电话，但李振那边只有关机的提示。
估计是手机没电了。
阮卿仰着头躺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
转个身，阮卿无聊的拿着手机刷视频，过了几分钟，一通电话打了过来。
李振的。
“手机充上电了？”
李振的语气听上去不是很好：“嗯，刚充上。”
阮卿顿了顿，说：“没事吧？”
“没事。”李振说，“能有什么事，钱都还干净了。”
李振的话说得一身轻，但阮卿听着却感觉有些繁重。
“你别想那么多。”阮卿说：“虽然我不了解你的情况，你也不肯告诉我。但作为朋友我得提醒你一句，有什么话别憋在心里头。”
“知道了，这话我听过几次了。”李振道，“你还说我，你自己呢。”
阮卿知道李振指的是肖度。
“他……回来了吗？”
“嗯，这会儿应该到家了吧。”李振在那头道，“怎么，你还在生气啊？”
“我没有啊，你可别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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