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合上书册，趴在桌子上打了一个哈欠。
耳畔传来一阵脚步声，我刚一抬头，便瞧见了夙恒，立时将手里的毛笔放在一边，将书册摊到桌面上，用求表扬的语气说：“我把它看完了……”
他倾身靠近，“有没有不懂的地方？”
我应声点了点头，抬手从第一页翻起。
“你看这个地方，”我道：“为什么剑诀和法阵相融合的时候，要用这种方式呢？”
我觉得这个对他而言，大概是非常简单的问题，但他依然讲得很有耐心，像是丝毫不嫌弃我蠢笨。
琉璃镜立在几丈外的地方，镜面纤尘不染光可鉴人，我抬头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又蓦地移开了目光。
夙恒却在这个时候停了下来。
我呆呆地将他望着，他却仍然没有动作。
在我反应不过来的时候，他抱着我瞬移到那面镜子前，眸色比窗外的夜幕更为暗沉，语声低哑道：“这里看得更清楚。”
我嗯了一声，继续展开手中书册，“正好有一种魂术，是要对着镜子练的，你能不能教一教我。”
他应了下来，并且一教就是一整晚。
他当真教的很好。
这种魂术类似于某种玄术，只要用双眼盯住对方，就能让对手分神走神，不过需要用强大的法力支撑，而且很容易反噬，总之不太容易操控。
在我小的时候，我娘亲也教过我玄术，但彼时我年纪很小，对修法练道也不是非常上心，白白浪费了我娘亲的耐心，如今想来心里很有些惋惜。
现在我多少懂了点事，知道从今往后都要努力修法，于是努力在这方面花时间，希望能早点追赶上来。
比起旁门别枝的剑法和阵法，好像魂术更容易学，不过因为这种法术需要强悍的法力作为基底，我也觉得有些吃力。
第二日清晨，夙恒倒是不用上朝，他提着昨日我看过的那本书，衣摆拂地坐在床沿，顺手摸了摸我的脸。
“你明天就要去天界了吗……”我轻声问道。
“后日便会回来。”夙恒顿了顿，低声诱哄道：“乖，过来。”
破晓的晨光斜映窗棂，目之所及皆是明媚温暖。
我用手挡住了眼睛，并不清楚此时的自己有没有睡醒，只觉得脑子被夙恒的声音迷得有些发晕。
我推开枕头，拖着松软的被子，挪到了他的身侧。
又略微思忖了一下，我出声感慨道：“还有一个月就到婚典了，我觉得时间过得好快呀……”
夙恒握着那本书册，忽而问我道：“做了冥后，还想当月令么？”
我认真思考一番，郑重地点了一下头，似乎没有了睡意，却仍旧起不了床，想到昨晚新学的那些经纶，我又忍不住问了一句：“可我不知道冥后要做什么，你能不能教一教我……”
他的唇边带着笑，紫眸映着晨光，更是好看极了，我看呆了一小会，这才注意到他手里的书。
“昨天我看它的时候，我记得它好像没有这么厚……”我从他手中接过这本书，诧然问道：“为什么变厚了这么多……”
“每一页都夹了注释。”夙恒缓声答道。
我打开一看，注释的纸页已经订进了原册，也果然是夙恒的笔迹，贴心之余又觉得十分窝心，极轻地问道：“这么多的注释，而且又记得这么详细，你写了很久吗？”
“还好。”他道：“在你睡觉的时候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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