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姝的小心谨慎终于换来了丞相府里短暂的平静。
可这短暂的平静还是被朝里不时传来的大老爷被弹劾的消息搅的乌烟瘴气。
老太太也因此常常揪心,将徐连凤叫到跟前,看似唠闲话,实则是求她央娘家的关系打听下消息。
老太太不明说,徐连凤竟了装个听不明白,只陪着她说闲话,并不提大老爷的事。
老太太便也有些吃不住,又因家中旁人并帮不上什么忙,便将这火气发泄到无辜的人身上。
常常觉得这里那里不如意,骂够了自己的丫头子,又骂大太太等人一无是处。
大太太也不敢回言,只得小心奉承,生怕惹恼了她,又是一顿没头没脑的训斥。
这一日早饭,周姝亲自过来与老太太布菜,却突然毫无征兆的干呕了两声。
老太太先是眉头一皱,要发脾气,却又眼睛一闪,瞪着她问道:“你是不是有了?”
这话问的周姝一怔,不知该如何回言,须臾,方才醒悟过来,忙回道:
“因老太太的话,并不是怀孕,只是近来天气转冷,孙媳妇这胃肠不好,经常犯病故才如此。”
老太太闻言,面色冷下来,却又嫌着粥煮的太硬,杠了她的牙,将筷子一摔,饭也不吃,扶着寻兰走进里屋躺下。
众人欲要进去安慰,她却烦恼的喝退众人,说要歇着。
众人无法,只得无精打彩的出来。
周姝扶着小伶的胳膊,慢慢往回走,却又觉得胃里一阵翻腾,欲要作呕。
小伶忙给她拍着背,疑惑的道:
“奶奶敢是昨夜那生菱角吃坏了胃肠?”
周姝拿帕子拭着嘴,摇摇头,面色却是越发苍白如纸。
小伶似也明白了什么,面色一白,失声叫了出来。
“小伶,大事不妙,我原心存侥幸,如今看来,却非如此,上天是存心要我难堪,不给我活路。”周姝慢慢说道,眼泪洒了下来。
“奶奶,快不要如此说,我这就回去找娘家老爷要些药来,咱们偷偷的做了,自然是秘密,不被旁人所知,料也无事。”小伶轻声道。
周姝沉默不语,小伶知她是应了,便将她送回屋里,安顿好,看她在床上躺下了,方才找个借口出门寻药去。
于小青忙活完了郑青明的早餐,正准备进屋歇息会儿,却见小伶提着个药吊子走进来,便上前笑道问道:
“姐姐,这是谁病了?”
小伶白她一眼,冷声道:“你只管好自己的事,不过是二奶奶因为天寒胃肠不舒服,所以管娘家老爷要了些药来治治胃肠,这也值得大惊小怪?”
于小青嘻嘻笑一声,吐吐舌头,又问道:“姐姐可要我帮忙?”
小伶却是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提着药吊子进了屋。
配药可以在屋里,熬药终归在屋子里不方便,小伶便命小厮将煤火炉子搬到周姝屋子外面的台阶上,自己亲自看着火熬制。
“姐姐辛苦,姐姐喝茶。”于小青殷勤的倒了杯茶送过来给她。
小伶也不接,只是冷哼一声:“谁用你来白献殷勤,二奶奶的头巾可缝好了么?又在这里偷懒,还不赶紧绣花儿去!”
于小青瘪瘪嘴,端着茶杯往回走,刚走两步,只见寻梅和寻兰携手走来,问着小伶要一件原撂在仓库里的摆件,说是老太太不知怎么想起那东西来,嚷着要拿出来摆着辟邪镇妖。
小伶一时也想不起来存在了什么地方,瞧着炉子上的药,又有些为难,可老太太如今这脾气却也是说一不二,略晚些,怕不又是一顿好训。
正为难,只听于小青却说道:“姐姐,你只管去,这儿我帮你盯着,熬好了,我自拿去给奶奶服下。”
寻梅和寻兰也催着她赶紧开了仓库找摆件,若再晚了,怕老太太恼了骂人。
小伶无法,只得将炉子交待给于小青,让她好生看着,自己随寻梅和寻兰去开仓库找东西。
且说周姝在床上睡了一觉,自觉好了许多,披衣起身,略拢拢头,刚趿鞋下床,只见于小青端着一碗热腾腾的药走了时来。
周姝心里一惊,脸上露出不悦之色:“小伶呢,怎么倒支使你拿来?”
“二奶奶,小伶被老太太叫过去找两样东西,老太太要的急,不也怠慢,所以才嘱咐我看着将药煎出来,送给二奶奶服用。”
于小青笑道。
周姝下死眼打量她两眼,欲从她的神情里找出些破绽来,却又是什么也看不出来,于小青的脸上并无半点蔑视或嘲笑之意。
“放下罢。”周姝捏着额头,冷冷的说一句。
于小青将药放下,却不肯走,回头将门关了,脸上的笑变的诡异。
周姝的心忽的又提到了半空,再也下不去,猛烈的跳着,要嘣出胸腔来。
“于小青,你想干什么。”周姝后退两步,跌坐在床上,厉声问道。
“二奶奶,我不过关个门,你倒是紧张什么。”于小青冷笑一声。
周姝的双手神经质的绞到一起,盯着于小青的脸,声音变的有些颤抖。
“于小青,你倒底知道些什么?”
“不多,却也不少。”于小青在椅子上坐了,拿勺子慢慢搅着那碗药,轻声笑道:
“二奶奶,这药里有麝香红花,必是一味堕胎药。
不过这就奇怪了,二爷并未与奶奶圆过房,奶奶为何要喝这种药呢?”于小青笑着问道。
“你!你想干什么?”周姝怒道,红了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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