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菜肴就是这样，闻着不好，吃起来却香，这样的菜肴想必平王府那些厨子们必是不敢做的，就比如这鱼皮汤，也许只是闻着不好闻，喝起来却鲜美无比呢。”于小青回道。
红玉翻白眼：“我就不信，闻着都不好的吃起来能好？你这孩子真是信口诳人。”
徐连凤却来了兴趣，又问着她：“难不成你会做这样的菜肴？”
“大奶奶也同意我说的？”于小青反问道。
徐连凤点头笑道：“可不是这样，太太要我明儿去平王府赔不是，我正寻思带点什么去，才能入得那位老人家的眼，若你真有这本事，那这场祸事可要变喜事了。”
“奶奶，你也魔怔了！可是你自己说的，相府这些厨子连咱家的都比不上，倒能做出娘娘爱吃的菜肴来？你可别去吃个亏。”红玉急道。
徐连凤白了她一眼：“说你聪明你倒是蠢笨如猪起来了，别人送去的王妃娘娘嫌弃，难道我亲自送过去的她也会嫌弃么？”
红玉瞪了半天眼，蓦然醒悟过来，怅然的叹了口气：“我都糊涂了，可不是这样，要不然，大老爷他也不会让咱们过府去赔不是了。他亲自去不是更好？”
于小青闻言，心中倒是一冷，原想着在徐连凤跟前献个殷勤，讨个好，没想到却有这一处，听她们这话儿，必是徐府与这平王府有什么过硬的交情。
只听那徐连凤却又拉着她的手笑道：“丫头子，那我可跟陆姨娘借用你一天，帮着刘嬷嬷做两样你说的这菜肴出来，明儿我送过王府去，若是得娘娘青目呢，回来自然少不了赏你的。”
“谢大奶奶。”于小青施礼道谢。
“好孩子，快去罢，等我跟陆姨娘说了，再让你红玉姐姐去找你去。”徐连凤拍拍她的肩膀，笑道。
于小青方才又施个礼，转身离开。
红玉瞧着她走远，开口笑道：“奶奶，这丫头心高，可这向上爬的心太急，未必是好事。”
徐连凤在旁边的栏杆上坐了，笑道：“我不是这样的人，可我喜欢这样的人，这样活着才有希望不是么？看着自己一点点出息，一步步走出来，就是回头想想也开心。不像我，没有从前，也没有以后，只这样浑浑噩噩的活着。”
红玉叹口气，伸手给她揉着肩膀，有些落落的声音：“奶奶，你是打算帮她了？依我说，还是算了，这些年你也帮过不少人，有几个有良心的？待攀了高枝了，还有几个记得当初是承你情才好起来的？所以说，救什么也不能救人，咱们前年救的那条狗，如今见了你，还知道摇摇尾巴呢。”
徐连凤笑一声，起身，往老太太这边来：“走吧，怎么也得过去打个花里哨，否则又该说咱们目中无人了。”
红玉帮她整理下后衣襟，叹气：“奶奶，若是太太当初真把你送给了平王妃娘娘，如今怎么也嫁个王爷，也不用受这份气了。”
“这人啊，就是命！命理八尺难求一丈。这一辈子该受多少苦，一出生就定下了。”徐连凤幽幽回道。
两人拐过曲廊，却见前面有个大点的丫头正双手叉腰大声训斥身边一个瘦弱的小丫头。
徐连凤觑眼瞧去，那小的可不正是于小青？
“红玉，我过去瞧瞧，越发没规矩了，怎么在这里就教训上了，若是家里来人见了，多丢人的事。”徐连凤吩咐道。
红玉答应着跑过去，徐连凤兀自朝老太太屋里走去。
骂人的却是陆姨娘的丫头子小喜。
小喜远远的见红玉朝这边走了来，也不敢再高声骂，伸手狠狠掐了于小青胳膊两下，换了付笑脸迎着红玉走过去。
“这是怎么了？要教训新来的，只在你们院子里教训，这里可是正房正院！这样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
红玉走上前来，也不容小喜开口，便冷声道。
小喜施礼赔个不是，方才开口道：“红玉姑娘，原是我的错，是我一时情急，可这小丫头子实在是可恶，老太太要听姨娘唱十八相送，遣人回来拿萧管，我有事走不开，便让她送过来。
谁知道这死丫头借送萧管这空儿，竟然跑去花园子里玩儿，姨娘临走时吩咐让她吊嗓子的，这要是回来看看没练着，又该是大家一顿好骂。
红玉姑娘你说说看，倒底该不该骂！”
“我没说你不该骂，也没说你骂的不对，只是你骂的地方不对，行了，别站在这儿显眼了，快领回去罢。”红玉拧眉吩咐道。
小喜忙点点头，扯着于小青的手拉她回去，边低声骂道：“死蹄子，看回去怎么整你，让你再敢乱跑。”
于小青也不吭气，由她说去，只被她拖着踉踉跄跄的跟着她走。
快走近静心阁，小喜见院子门敞开着，里面有几个婆子正在侍弄花草，一咬牙，狠命将她往前一耸，伸手过来，又狠狠掐了她胳膊一下。
于小青吸口冷气，正要作恼，只见院门内伸出颗脑袋来，一个男人懒洋洋的声音飘过来：“我说喜儿，你要再温柔点，爷我可就收了你了。”
小喜闻言，慌忙缩回手，红了红脸，叫了声：“大爷。”
郑青止从院子里撇出来，走到她们跟前，冲着于小青过来，举扇子抬起她的下巴，打量着她的脸，却是嘻嘻笑一声。
于小青瞧了瞧那张没正经的脸，与他对视一眼，面色忽然就那么一凛，单薄的眸中露出些同情的光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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