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武元十三年,京郊的碧泉村,一个贫困人家正在举行丧礼。
死是是个从别处搬来的年轻妇人,除了一个十岁的闺女小青外,并无别个亲人。
这妇人平日为人和蔼可亲,在村中颇有人缘,故这丧礼虽然没有亲人,却也有不少人为她惋惜流泪。
可她唯一的这个闺女于小青却一滴泪没有流。
几个老妪见这棺材就要离家,这孩子却还是不肯哭,便上前去狠掐了她胳膊两下,指望她能哭两声,别让她娘就这么没个哭声就被送走了。
可这于小青却是个倔货,任你怎么掐,咬破了嘴唇就是不肯哭。
众人却也无可奈何,心里叹着这丫头的绝情冷漠,本来同情的话儿都憋在肚子里没说出来,办完了丧事,各自回家,村长并几个年老有望的老人又聚在一起,商量着这丫头以后的生计。
就在他们商量的当空儿,于小青身上掏了个小小的包袱却径离开了家门,朝村外面走去,走出村子,跪下来对着村子里磕个头,方又爬起来径朝京城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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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日之后,京城相府内。
马福贵家的领着个面黄肌瘦的黄毛小丫头子走到管事嬷嬷王福齐家的跟前,笑道:“呐,亲家,就是这个丫头子,长的小是小了些,可聪明伶俐,狠有眼色儿,您老啊,就当可怜这没爹没妈的孩子,收她进府罢,就是作个浆洗的也好。”
王福齐家的乜斜着眼瞧着那小小的人儿,叹口气:“就这身量,风吹吹就倒了似的,让她去浆洗,怕不一头栽进浆洗盆里淹死?”
“嬷嬷,我有的是力气,能做好,保证淹不死!你瞧我胳膊粗着呢。“小丫头子将衣袖往上一卷,露出青溜溜的没一两肉的柴棒似的小胳膊来。
王福齐家的瞅着她那只柴棒,摇了摇头:“你说这没爹没娘的也可怜,怕是连顿饱饭也吃不上,这都十岁了,竟还这样,也罢了,马家的,我这是给你面子,就留下她罢,去厨房跟老刘婆打个杂,她那个人啰嗦,心眼却好,等好好喂一喂,看看出落的如何,再往别处分罢。”
“于小青啊,还不快谢谢管家嬷嬷。”马福贵家的扯扯她的衣领,笑道。
于小青忙跪下谢了恩。
两个管家婆子又说了几句府里的事儿方才告辞,马福贵家的领着于小青往厨房里来,边问道:“你妈当真死了?死了有几日了?怎么也不来报个信?当年我们可是最要好的姊妹,她有福,姑家表哥钟情于她,求了老太太,赎了她出去,却没想到,竟然是一对短命鬼,倒留下你这么个拖油瓶无依无靠的,也真正是。。。。。。”
马福贵家的说不下去,抬手拭下眼泪,清了清嗓子,也不顾听她回答,只扯着她往前走。
于小青闻听她的话,心中有些欠意,这一对夫妇并不有死,只是去了福建定居,自己这么编排他们,上天会不会怪罪于她?
对于于小青来说,自她娘死后,人生对于她来说,便要变成一场复仇的盛宴。她的穿越让她满腔愤恨,而这满腔的愤恨却被困在一个羸弱的的女孩子的体内而得不到发泄,以至于让她夜夜难以安寝,有种又要错过这一生的悲伤感觉。
对于她娘粉缕被相府大夫人及封氏等几个人迫害的事实,于小青听到的不过是她娘的一面之词。
对于穿越而来的于小青来说,也许这只是片面之词,可对于粉缕的亲闺女于小青来说,她娘应该不会对她说假话。
一个当娘的没必要用成篇的假话日日去骗自己的亲闺女罢?
“青儿,等你长大了,一定要给为娘报仇,你是相爷的亲闺女,这一点为娘敢用项上人头作保,可那起贱人们却非说相爷不能生育,说你是我偷奸养汉生的杂种,你长大后,一定要替为娘讨回公道,替你自己找回你自己的身份。”
粉缕几乎每日入睡前,都会在于小青的耳朵边念叨这样几句话。
于小青听的心烦,也不知道,究竟自己长到多大才算长大了,才能进相府弄清这事情的真相。
倒底是她娘偷奸养汉生下了杂种被扫地出门扔进运河,还是相府那几个贵妇人合伙陷害了她们母女两人。
现在粉缕突然去世,于小青觉得也该是自己长大的时候了。
于是,她依从母亲的话,找到马福贵家的,说自己是马福贵家的昔日好友于明栓的闺女。
倒也一路顺畅,就这样轻易进了相府。
“小青呀,你刚进府,诸事要小心谨慎,少说话多做事,不要跟别人斗气顶嘴,就是她们说错了,也不要分辨,若是冤枉了你,你只管来找我,我替你出头,且不可与人为恶,听明白没有?”
马福贵家的叮嘱着她,于小青默默的点着头。
从头再来一次的苦难生活,虽然让她的心有苦难言,可对于她来说,却是驾轻就熟,自认再不会惹出麻烦来。
刘婆子看上去果然慈眉善目像个好人,马福贵家的职位比刘婆子高,看那刘婆子便是斜着眼,虽然嘴里说着的是客气话,要麻烦她好好照顾于小青。
“放心罢,福贵家的,我会好好看觑她。”刘婆子满口答应下来,福贵家的又嘱咐于小青几句话,方才离开。
时值正午,刚伺候完了午饭,倒也没什么活计,刘婆子便领着于小青回到府后面她住的屋子里歇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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