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彤看了看金玉颜,这小妮子状似无心的话,其实是说给许有臻听的吧,无论如何,未婚妻被人献了殷勤,都不是件愉快的事。
这样的话,传出去,难免会令人误会她水性杨花,故意招惹齐二少。她冷眼瞧许有臻的反应,偏那位一副云淡见轻的样子,好似根本没有当回事。
一旁的许有臻似是对女孩子们的谈话不感兴趣,已经拿了张报纸在手上看。
“我和齐少爷不过是在聊天。”叶青彤给了金玉颜一个爆栗头,“小小年纪,乱想什么呢,他是觉得我和他一个老朋友长得有几分相似,看着亲切,就多聊了几句而已。”
“噢——”金玉颜撇撇嘴,“还说没有表白,这种你像我女朋友的把戏,分明就是搭讪,表姐你还真相信他呀?”
“相信。出身金融世家,他齐二公子什么样的美人没有见过?不论家世,就凭他那副好相貌,想要认识哪个女孩子,打个响指就有了,犯得着跟我搭讪?我若不是和他的老友有些相似,恐怕他的眼风都不会多扫一眼。”
叶青彤夸齐彬好相貌的时候,许有臻抬头看了她一眼,又埋下头去看报纸。
金玉颜挤眉弄眼地问,“那他要是打响指,表姐你会扑上去吗?”
叶青彤一本正经回答她,“我耳朵背,听不见响指。”
许有臻不晓得在报纸上看到什么有趣的东西,笑意浮在脸上。
“表姐你又不是七老八十,怎么耳朵会背?”金玉颜似乎没听懂她的话,呢怪道。
“同你这样的可人儿相比,表姐可不就老了!”叶青彤叹了口气,似乎在羡慕金玉颜的青春靓丽。
表姐这话分明是在笑她耳聪目明,会听到响指扑上去。
金玉颜的脸红一阵白一阵。
叶青彤若无其事,和女孩子相处还真是累,一句话得掰成三段说,处处比较,事事计较,连闲聊说话都要打机锋。
一切都只因为她喜欢的男人,恰巧是别人的未婚夫,就非得踩着别人,显出她的娴静文雅来。
可她不明白,贬低别人并不能抬高自己,妒忌会令一个可爱的女孩子迷失本心,变得面目可憎起来。
她有些同情金玉颜,这样不计自尊、迷失自我的喜欢一个人,委屈自己,值得吗?
反正她做不到。
可能是在英国读书的缘故,受那儿的文化影响,叶青彤对待感情的态度,有种与许多女孩子都不同的潇洒,合则聚不合则散,绝不死缠烂打。
尽管对许有臻心生好感,也将许有臻说过的喜欢放在心里,但看出他的为难,对自己的疏离,立马就后退三步,只当朋友一般。
纵有些小心思,也收藏起来,半分都不想被人瞧见。
金玉颜是个能转圜的,少顷,她的脸色就恢复了正常,笑道:“表姐说的对,遇到那样的人,那样的事,可不就得装成耳朵聋嘛。想来,对于齐二少爷来说,旅途漫长,寂寞无聊,快乐与忧伤都需要有人分享,表姐你就恰好碰上了。”
到底只有十七岁,叶青彤也不想她太难堪,遂笑了笑,“是啊,他不过是想找人聊天,我碰巧坐在那个位置上,刚才如果是你过去,听他说话的那个人,就换成你了。”
金玉颜忽然调皮的一笑,“所以姑且听之,不必当真。”
叶青彤打了个响指,“聪明,孺子可教也。”
两个女孩子正在东拉西扯,忽然就听见侍者大喊,“有没有大夫,我们需要个大夫来救人。”
叶青彤猛地站了起来。
她从行李架上取出小医疗箱,就准备往外走。
许有臻拦住她,“你别去,火车上配的有大夫。咱们要避人耳目,不能暴露身份。”
叶青彤拨开他的手,“肯定有什么事,才会这样找大夫。我是大夫,不能见死不救。”
看着她急冲冲跟着侍者往餐车走的背影,许有臻皱了皱眉,跟了上去。
金玉颜连喊几声表哥、表姐,都不见他们停下脚步,想了想,也跟了过去。
原来,餐车里面有个旅客像是喝多了,刚站起身来就扶着墙大吐特吐,吐得满墙满地都是,胃里的东西吐干净了,还是不停地干呕,满脸憋得痛红,眼看就要昏厥过去!
碰巧火车上的大夫拉肚子,自顾不暇,只叫人给那个旅客多喝水。
叶青彤他们过去的时候,餐车的侍者正在忙前忙后的给那个旅客喂热水,灌醋,其他就餐的旅客受不了满房子呕吐的酸臭味,早就散了个干净。
才走到门口,许有臻就闻到那股子难闻的味道,停下脚步问,“这是喝多了吗,吐成这样?”
呕吐的是个华服锦衣的中年妇人,大概四十来岁年纪,憋得脸都发紫了,屋里还站着两个下人模样的人,都急得满头大汗,不知所措。
听到许有臻问话,年龄大些的下人,像是管事模样的连忙答道:“只喝一两杯,不知道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
那边叶青彤看了看酒杯里的残余物,走过来轻拍中年妇人的后背,观察了她的唇色和指甲,问道:“你家夫人是不是平日里就很爱喝酒。”
那个管事答道:“是,夫人平日里爱喝几杯,她酒量很好,一两瓶都不成问题,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才喝两杯,就成这个样子,会不会有人在酒里下了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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