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检报告你来做吧，我先走了。”顾彦淡声说了一句，就准备直接去和苏皖、苏琛会和，去现场看看情况。
那个白大褂的中年医生当下就不乐意了，“别，顾医生，都说你是最出色的法医，今天遇到，真的希望您能够指导一些。”
这中年白大褂见顾彦想走，立刻开始肯定自己的尸检报告，觉得顾彦刚才的话不过是胡说而已，自己说的完全正确。顾彦没办法反驳自己，就想开溜，那可不行。
这个顾彦年纪轻轻的却目中无人，刚才还一副唯他正确的样子，现在说错了话就像走，自己也不是受了欺负忍着的主，一定得奚落他一阵，杀杀他第一法医的名头，让他知道什么叫做资历。
“你说的挺好，我也没什么需要补充的，你再仔细检查一下，做个完整的尸检报告就可以了。”顾彦停住脚，回头说道。这里已经没有更多的线索可以找到，所以他急着去冯莉翠的家里，看看死亡现场。
“不可能，我籍籍无名的一个小法医，怎么能跟您比？还是需要您指导一下。况且，我这次的任务只是您的助手，尸检报告怎么着也得由您签字同意的。”
他故意这么说想折煞这个顾彦，语气里对他尊敬无比，但其实这种话最是伤人。另外也存着抢功劳的心思，尸检报告当然是由他来做比较好，顾彦就签个字得了，到时候用的还是自己的成果，功劳自己怎么着也得比顾彦高一点。
但顾彦根本不吃这一套，言语之间的唇枪舌战他当然懂，但这几年他早就发现，事实圆滑巧润，不如木讷冷漠些，这样更舒适也更高效；不好的就是给人印象会很差，但顾彦显然是不在乎印象、看法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的。
“嗯，你做完尸检报告拿给我，我会签字，也顺便指导你。”顾彦冷声说。
这个白大褂没想到顾彦脸皮还挺厚，被顾彦这么一说，他倒气得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白大褂将手套摔在停尸桌上，毫不避讳地瞪住了顾彦，“上面让你来不是就签个字的，拿政府的工资不干事，你还有脸了？”
顾彦也不客气，“你是我的助手，对于你的尸检报告我会做后续的补充，其他事情不用你来操心。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别！今天不说清楚，你可别想溜！”白大褂紧赶上几步，扯住顾彦的胳膊。
顾彦厌恶地撇开他的手，冷声喝问：“还说什么？”
“你说说什么？不是按照您的意思，我的那些发现一点都不正确吗？正需要你说个正确的来指导一下。”
停尸房里还是有其他医生的，医院一些帮忙的护士，以及负责记录尸体证据的警务人员都在现场。他们也没想到两个法医之间的火药味竟然这么重，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和了。
“喔，你看到的都没错。但最重要的一点错了，就是判断死者的死因。我认为她又很大可能性是自杀！而你刚才的专业看法，并没有提到这一点。”顾彦腔调冰冷。
白大褂愣了下，死因判断错了？这都不是法医最基础的问题了，连任何警务人员都必须以之为基础。死因的错误判断，影响办案全局。只是这种低级错误，我一个老资历的法医会犯吗？
可不能被这个小子给唬住了，他说我错我就错吗？
“呵呵，死者的死因这种低级错误，我怎么会犯错？现在谁不知道，冯局长是死于仇杀，被人用斧头在家里砍死，头部伤口有二十多处！头骨上显示的明明白白！”
医院里其他旁观者也以讶异的目光看着顾彦，冯局长的尸体还没送到医院时，他们就知道冯局长是被人用斧头劈死的，死的很惨。但现在顾彦竟然对冯局长的死因提出质疑，甚至还称其有很大的自杀而死的可能性。这怎么可能！
顾彦心知如果不尽快说清楚，这帮人是不会放自己走的，便走到尸体旁，戴上手套，用手捏起那块不易察觉就地翻落的腕部皮肤。
“腕部有割伤，虽然皮肤膨胀太久几乎消失，但还是可以检查皮下血管。这可以说明，死者生前是想过割腕自杀的。”
白大褂倒是没发现这一点，但也不以为然，他觉得自己如果再仔细二次检查时，一定会发现这一点的。
“呵呵，割腕就是自杀吗？不能是凶手干的吗？”
“这个凶手可以在受害人头部用斧头劈砍二十多刀，这么暴躁，一心想致冯局长于死地。却这么温和的在凶手腕部割开血管？”顾彦反问。
白大褂虽然一脸不信，但也不得不承认，顾彦说的很对。
顾彦走到尸体头部位置，俯下身子在尸体口部、喉咙处嗅了嗅，又掰开已经所剩无几的眼眶，指了指胃部。
“注意检查下胃部，看是否有过量致命的药物，死者可能试图服药自杀。”
“得了吧！顾医生，你这种想法就是认定冯局长是自杀而已。冯局长好好的为什么要自杀？你别为了哗众取宠故意说些错误的观点！”白大褂又嘲讽。
“那就现在检查吧！也不用多少时间，你，你来吧！”顾彦看了看停尸房里的人众，指了指还在发呆的一个戴着眼镜的年轻人。
那个年轻男生是实习生，没想到鼎鼎大名的顾彦顾医生直接点名让自己来，有点抑制不住的激动，扶了扶眼镜，想跟顾彦介绍一下自己。
谁知他还没开口，顾彦就摆手说道：“不用自我介绍了，快点吧！”
“是的，顾医生！”
白大褂见状，冷哼一声，扭过脸去。
顾彦不想再等下去，径直说道：“我们做法医的都该明白，自杀这种行为很多时候并不是一次就可以的，很多自杀者都是多次尝试之后，才真正死亡。在最后的致命伤之前，有多次的尝试死亡痕迹，比如腕部的伤，胃里的药，都是死者想自杀留下的痕迹。”
“既然有这么多痕迹，考虑到死者的死因是自杀，也是理所当然。而且，进一步的确认，还需联系到现场和死者社会关系的调查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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