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等等等等，还好赶上了，余了你看这检材能用么？”
余了走到走廊尽头时，被从大接待室跑出来的顾莺歌给截住了去路，顾莺歌推着她往回走，这边曹焕收拾好U盘，刚把实验室门关上，见着迎面来的两人，又帮她们把门给打开。顾莺歌经过曹焕的时候停了脚步，朝他道：
“你怎么在这儿啊，我刚去临床那边没找着你，还以为你走了呢，421号工伤的那个案子意见书你是不是没签名，检察院的来拿了，快去签了。”
曹焕眼睛一亮，这是谭北海到了。
“421？”曹焕回忆了下，那个案子的另一个鉴定人是一位在临床挂名的老师，实际身处几千公里外的另一个城市，平时联系靠网络，根本不可能亲自来签，这种都是中心里谁有空谁模仿着签下就完事了，“你帮忙签了不就行了。”
“字没你好看啊，一定要夸你一句是吧，赶快的。”
曹焕笑着哦了声，被顾莺歌拍着胳膊催促着去大接待室。在大接待室门口真真正正再一次看到“清醒”的谭北海，曹焕嘴角抑制不住地想往上扬，眼睛也弯了起来，谭北海正在沙发上坐得笔直地翻看手里的交接单，抬眼瞥见曹焕脚步轻快地蹦过来，难得的有些慌神，交接单上的字他是看不进去了，只好轻轻地把交接单放到茶几上，全程绷着一股劲不让自己动作也慌张起来。
“你来啦？”
曹焕轻轻落座在谭北海身边，明显感觉到对方僵硬地又挺了挺背，谭北海衬衫卷到了手肘处，由于天气转暖，他手上的青筋也凸显了出来，显得手指更加骨骼分明纤细修长，他端起了桌上的纸杯喝了一口热茶，这才管理好面部表情，转过头跟曹焕打了个招呼。两人相对看着谁也没再说话，曹焕刚进门的时候还是有些微的尴尬的，但他发现似乎谭北海比自己更尴尬，于是自己的这份尴尬瞬间变成了得意，从没见过这么不淡定的谭北海，曹焕做了回恶人，闷声不吭，想在这对视中把害羞的谭北海给看出来。谁知谭北海的躲闪只在最初一两秒里出现，随后那眼神越来越温柔，深深看进了曹焕眼里，看得曹焕先败下阵来，一股气血直往脸上冲，臊得他即刻转过了脸，面对着茶几不知所措。
偷鸡不成蚀把米。不对，赔了夫人又折兵。也不对，搬起石头砸自己脚？是了！聪明反被聪明误！啧啧。
曹焕微微摇了摇头，感叹自己不仅没收获“害羞的谭北海”成就，反倒被狠狠地撩了一把。
“去，签名。”
管茕扔了一叠意见书在茶几上，曹焕心思不在这儿，也不管那是什么，直接把这一大堆抱到自己眼前翻开就想往上签。
“干什么呢！那是我要装订的！你的在里面，快去。”
管茕抢回了那一堆意见书，挤眉弄眼地朝曹焕示意玻璃隔断后面的办公室，曹焕反应过来，再怎样也不能光明正大地在谭北海面前代签别的老师的名字，意识到自己走了神，他起身伸了个懒腰，傻兮兮地笑了笑，小跑进办公室签那份编号421的意见书。等曹焕签完走出来，顾莺歌也已经拿着检材回来进行交接了，这期间曹焕拉着她讲了希望能去清源鉴定所取证的事，顾莺歌半句话没多问就答应了下来，曹焕没怎么撒过谎，做这事稍稍有些心虚，他摸摸肚子先一步走出了大接待室，在中心门口等谭北海出来。
“我们走吧？”
谭北海没多久也出来了，在曹焕几步之外的地方就漾开了笑容跟他讲话，曹焕摸摸鼻子点点头，等谭北海走到他前面了，才跟上去。罕见的，今天谭北海并没有开他的七座车来，而是那辆印着“检察院”字样的老款桑塔纳。
“我的车让黄榕开走了，又刚好明天直接要去底下县城检察院交流，就把这车开出来了。”
谭北海给曹焕拉开了副驾驶的门，那门的连接处年久缺油，发出了“吱嘎”的响声。这车通风不大好，车内跟个蒸笼似的，还散发着质量不太好的皮革的味道，谭北海坐进驾驶座后稍稍降下了些车窗并旋开了冷空调的按钮，伴随着突然响起的吵闹的电机运作声，瞬间一股强劲的风正面对着曹焕砸了过来，曹焕没防备，吸了一大口空调风，一股塑料味直接进了胃里。谭北海小小的“哎呀”了一声，立刻把空调的风向掰到了一边，很顺手地帮曹焕把吹乱的头发捋了捋，捋了一半才惊觉不太好，一下子抽回了手。
“这车太老了，空调部件老化也找不到可替换的零件，不管哪一档都是最大风力，挺长时间没开这车，有点忘了，你没事吧？”
曹焕压了压嘴里的塑料味，咂摸了一下，有点一言难尽地回道：
“没事，就是味道不大好……”
谭北海闻言从储物盒里找出一颗奶糖放进曹焕手里，朝他歉意地笑了笑。一路上两人都没再说话，曹焕时不时会往边上看去，有好几次跟刚好看后视镜的谭北海撞上眼神，每一次都让谭北海的坐姿更挺拔，挺拔得曹焕只在小学的时候被老师罚着这么坐过。也不知道谭北海的手机是不是自带打破沉默AI系统，在离他家还有大约三分之一路的四岔路口处时震动了起来，谭北海缓缓在等待红灯的车后停了下来，划开了接听键。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