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姿势别扭,被村支书看到了笑话:“这么牵哪有用?待会儿两个人一起摔了才好看!”
叶开低咳了一声,抽了抽手腕,似乎是要陈又涵松手。
陈又涵有瞬间的僵硬,的确松开了。
随即不由分说地再度牵着了他。
一个掌心火热,一个冰凉。
叶开被烫得轻颤。
陈又涵握得很紧,另一手插在兜里,脚步不紧不慢。过了这段路好走很多,但村支书不提,没人想得起放手。
这里不是对外开放的村子,有客卧的人家少之又少。辗转几户,都得到了抱歉的回答。越走越远,狗都快睡了,被三人脚步惊起惊疑的吠声。
村支书唉声叹气:“也不是没有,只是村里没那么讲究,不好意思接待城里来的崽崽,对吧?”又说,“还是在桑吉家挤一挤?你们完全可以睡一起嘛!”
叶开被冷空气呛得咳嗽,感觉到陈又涵握着他的手不自觉用力。
他是当事人,不开口这事情不好了结,善解人意地点点头:“又涵哥哥,我没关系。”
陈又涵当机立断:“我住别人家,你睡桑吉那里。明天一早我就走。”
叶开猛地扭头看他,眼睛瞪得很亮,继而愤怒地甩掉陈又涵,冷冰冰地微讽:“随你便。”
村支书的家和桑吉家是两个方向。不能劳烦村支书送叶开,陈又涵跟他道歉道谢,瞥了眼叶开,见他越走越远,赶紧追了上去。
“我认识路!”
陈又涵拽他胳膊:“别走这么快。”
叶开甩掉,“滚。”
陈又涵气笑了:“在男朋友那儿受了委屈所以要到我这里任性?”
叶开停下:“不可以吗?你不是说我在你这里可以随便任性吗?还是两年前的话作废了不算数了超时了过期了不给了?”
陈又涵深吸一口气,月光下,他的眼神深沉地盯着叶开:“这里,”他牵起叶开冰凉的手掌,紧紧按在心口,“真的快被捅烂了。”
叶开与他对视,半晌,冷冷地说:“骗子。”
一路不高兴地回到了桑吉家,梅朵已经打扫好了客卧。青岩地砖,壁炉里烧着火,家具都是村里木匠手工刨的,刷了清漆打了蜡,看着厚重朴实。低矮的长几上放着几块切好的西瓜,茶盅里泡了消食的普洱茶,已经可以入口。
叶开把背包在墙角一扔,气好像消了,乖巧地对陈又涵说:“又涵哥哥,吃了西瓜再走。”
陈又涵无动于衷。
但倒也没立刻离开。
叶开很新鲜地说:“围着火炉吃西瓜,我只在高一地理课里见过。又涵哥哥,你试过吗?好玩吗?西瓜是不是很甜?”
没有人可以拒绝这样的叶开,陈又涵也不行。
叶开拉拉他胳膊:“好不好?吃完西瓜再走。”
他翻脸比翻书快,陈又涵怀疑他一个恋爱谈成了精分。Lucas应当很宠他,硬是把一个乖巧的三好学生给宠成了作精。
两人围着火炉坐下,叶开煞有介事地递给他一块,自己拿一块,在啃下第一口前跟陈又涵手里的碰了碰:“cheers。”
陈又涵:“……”
果真在火炉前品尝完冰凉凉甜丝丝的西瓜,叶开心满意足:“喝茶吧!”
又起身去端普洱茶。
很香的陈年老普洱,只是泡的时间久了点,有点苦。叶开抿了一口后倒掉,重新添上热水。
“又涵哥哥,我给你寄回去的蓝宝石和滑雪板,你扔了吗?”叶开闲聊。
陈又涵动了动嘴唇,好像被问得措手不及,一时间没想好最得体的、对大家都好的答案。
叶开抿了抿唇:“扔了?”
点点头,好整以暇地说,“也对,你当时对我很腻了吧,扔掉正常。”
陈又涵只能顺着他说:“……扔了。”
“蓝宝石我查过了,原来是七百万佳士得拍的,你真舍得。这两年没交往过称心如意的吗,不然可以转送出去。”
“你真聪明。”陈又涵冷酷地称赞。
“还行。”叶开喝了口热茶:“是你教得好。”
“我没干过这么没品的事。”
“你吃回头草就挺没品。”
陈又涵骂了句脏,根本拿他没辙:“没吃上,骂亏了。”
叶开没忍住笑出声,立刻把脸转向火炉,咳了一声,一本正经地问:“三十六岁生日想怎么过?”
陈又涵握着茶杯,长腿交叠,面容冷峻:“插三十六根蜡烛,许三十六个愿望。”
“好贪心啊。”
“管得着吗。”
“许什么心愿?说来听听。”
“跟你说有什么用?”
“万一呢。”
陈又涵放下茶杯,起身:“说出口就不灵了,没听过吗。”
他向房门口走。
叶开抬腕看了眼表,嘴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你不会这么晚还去打扰别人吧?”
陈又涵停住脚步。
“快十一点,连狗都睡了。又涵哥哥,你这样子很没有礼貌。”
他抱臂斜倚上柜门:“跟我睡,你怕什么?”
着了道了,拉着他又是吃西瓜又是喝茶又是瞎扯淡,原来是为了拖延时间。
陈又涵无可奈何:“小开,你真的是来折磨我的。”
叶开坚持他的说法:“我是来给你过生日的。”
陈又涵不想过生日。过去两年,他的生日面目全非。他拥有过喜马拉雅海螺化石的生日,拥有过告白的生日,拥有电影院里唱生日歌的生日,鲜明深刻,再难忘怀。乔楚无数次问过他,陈又涵,你为什么不继续过你的声色犬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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