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衡知道她回去了顾玉珠肯定不能让她再走，她也不知道如何解释自己对雪灾的推测，干脆先斩后奏直接去了桐乡。
姜老爷子起先还有些犹豫，不过顾衡到底是掌柜的，她的吩咐不能不听，况且老爷子对自己驾车的手艺还是有把握的，便点点头让顾衡坐进车里，撇下木芽儿一人站在粮铺门口直跺脚。
平远与桐乡之间不过六十来里路，如若在晴朗之日，马车撒腿跑起来来回也要不了一日，不过眼下路滑不说，风力还飘着雪花，即便是姜老爷子也谨慎非常，小心的放慢了车速。
顾衡掀起车帘往前头望了望，问道，“姜爷爷，依您看，这雪得下多久才能止了？”
姜老爷子侧头，大声道，“说不准，看这势头，一时半会止不了！”
顾衡拿手遮挡飘过来的落雪，带着歉意道，“这么大冷的天让您跑远路，您受累了。”
“啊？”姜老爷子似没听清，回头望望她，接着又大声道，“车里头还有个狗皮帽子，你拿着戴上！”
顾衡愣了愣，点头，“哦！”
毛绒绒的狗皮帽子还能护着耳朵，带上去果然暖和多了，顾衡咧咧嘴，冲姜老爷子大声道谢，“多谢姜爷爷，等回了平远，我拿身大棉袍与您换，您可别舍不得！”
姜老爷子回头望望哈哈笑几声，不忘叮嘱道，“把车帘放下吧，别灌了风！”
去桐乡的路不比渭城，未专门修缮过，难免颠簸，又有积雪覆盖，赶车时难见凹凸，顾衡坐在车里时不时的被颠一下子，好几次差点从车凳上摔下来，索性盘腿在车板上坐下来，掀了个车帘眯着眼往外头看。
一路上落雪一阵大一阵小的就却没停过，差不多行了两个时辰，顾衡觉得有些饿了才想起来的时候居然连块饼子都没带，她还能忍，姜老爷子一路赶车却是不能饿着肚子的。
顾衡掀开车帘，伸头四处望望，四周大多荒野，远远的隐约能看到几个农院，她大声道，“姜爷爷，要不咱找个地儿歇歇吧!”
姜老爷子听到动静，回头望望她，喊道，“你饿了？”
顾衡摇摇头，“您赶了这么久的路该累了，咱找地儿吃些东西再走！”
姜老爷子没停了马车，只是回她，“还有半个时辰就能到了，你若能忍着，咱就再等等！”
顾衡愣住，惊讶道，“这么快？”姜老爷子驾车果然厉害，这下雪天的车速竟与晴朗之日无多大分别。
“是啊！”姜老爷子喊道，“车凳下头有个包裹，里头有饼子，你先吃些!”
顾衡哪里好意思自己填肚子，忙摇头道，“我不饿，那等到了桐乡，咱一块吃。”
姜老爷子闻言不再说什么了，抬手又扬了一鞭子，马车一路疾驰，顺着铺满积雪的小路径直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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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乡镇虽无平远繁荣，但胜在四围农庄居多，前两年平远下面有几个村受了水灾，眼下农户农田数量更是无法与桐乡类比。
顾衡一到桐乡就去了当地最大的两家粮铺，果然这里的粮面供应暂并未受影响，顾衡松了一口气，先与姜老爷子去吃了晌食。
吃完晌食，姜老爷子看看天色道，“掌柜的，若我们立即去采买粮面，天暗之前能赶回平远。”
顾衡思索片刻，“若我们像来时那般快马加鞭，是赶的回去的，不过等采买了粮食，车重不比空车，还是慢些稳妥，我看我们还是找个客栈歇息一晚，明日回去罢。”
姜老爷子不解，“掌柜的要买不少粮面？”
顾衡点头，“希望明日风雪能小些。”
姜老爷子思索片刻，“若明日回去，依我看，粮面大可明日再做采买，省得晚上住店太过招人耳目。”
“我也是这般想的，”顾衡凝眉，“姜爷爷，今日我们先不买粮，但我想先跟您去趟马市!”
“掌柜的这是想买马？”
“没错，”顾衡点头，“一匹马既要托粮，又要跑远路，太过劳累不说，车速也慢，我想过了，反正我本就想买马的，就乘着这个机会，让姜爷爷你帮忙挑一匹。”
姜老爷子怔了怔，“掌柜的买马自是可以，但是铺子里已然有了匹马，掌柜的再买一匹回去，日后岂不是...”
顾衡牵嘴笑笑，“姜爷爷你放心，我既然买了，自然有我的用处，定闲不了它，铺子里拉运牛乳采买粮料那样不需要马车啊，您的马也总该有歇息的时候，只是我买了马却不会照料，还是要麻烦姜爷爷你多费心些。”
姜老爷子这才点点头，“照料一匹还是两匹的与我无差别，掌柜的放心。”
言毕两人便驱车去了当地的马市，未采粮先买马，等转了一圈马市，挑好马议了价，天色也渐渐转暗，二人赶紧套了车找客栈投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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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远顾家，已是入夜，顾玉珠举着灯笼看看外头越来越大的飘雪眉头紧皱。
木芽儿把小雀儿哄睡了出来见顾玉珠的样子，内疚道，“姑姑，都是我不好，我该拉着掌柜的，不让她走才是....”
顾玉珠叹口气，“她那性子哪里是你能拉得住的，这我还不知道吗，别说你了，就是我在跟前也不一定听我的。”她又举灯笼看看，回头道，“你也去睡罢，她既说了明日才回来，我们在这担心也没用，你姜爷爷是个好把式，不会有什么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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