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衡愣了下，放下胳膊问道，“你怎么进来了？姑母不是央你在前铺帮忙陪着客人吗？”
宋明为以拳掩口轻咳一声，道，“都喝的差不多了。”
顾衡一惊，“不会都喝醉了吧？”
“还行，张捕快不善饮酒。”
顾衡瞅瞅他，问道，“你没喝醉吧？”
宋明为似笑非笑，“有点。”
灶台边上系着围裙的姑娘身形纤细面似桃花，正微拧着眉头定定看他，样貌有些凌乱却依然比酒醉人。
不知怎么的，他好像更喜欢看她有些狼狈的样子。
顾衡余光瞥见院子里面，宋明蔷正抱着孩子往灶房里张望呢，忙道，“既然醉了，赶紧把盘子放下去院子里呆着醒醒酒，这里头闷得慌你站这干什么。”
宋明为却未乖乖听话，站着不动问道，“刚刚那道花菇鸡肉是你做的吧？”
顾衡掀开锅盖，拿锅铲炒菜，回头望了他一眼，“什么花菇鸡肉啊，那道菜叫香菇滑鸡！”
宋明为牵牵嘴角，竟有些微窃喜自己竟能分辨出她做的菜来，回过神来又觉得自己实在无聊。
“明为！”院子里宋明蔷的声音传过来，“让你去招呼客人呢，你咋站那不动了！”
顾衡听到赶忙回头催促道，“你快去吧，把盘子放边桌上就行了，还有，既然知道自己醉了还是少喝些吧，省得宋婶担心。”
顾衡的语气让宋明为愣了愣，短短几句话竟头一次让他有了种特别的感受，感受到了眼前这姑娘即将成为他的妻子，他真切的感觉到了他们的距离在拉近。
院子里宋明蔷的声音又传过来，顾衡有些急了，又转身催促道，“你快去啊。”
宋明为放下盘子，正要提步，却又停下来，望着顾衡的背影道，“我去渭城的时候特意去见了陆回，把我们定亲的事儿告诉他了。”
顾衡炒菜的手一顿，转瞬即继续挥起锅铲，边炒边道，“我知道了，你快去帮我姑母吧，那些掌柜的若是喝醉了我姑母应付不来。”
宋明为嗯了一声，复又看了一眼灶前的背影才提步出了灶房。
*****
二十多个人的席面竟也吃了快两个时辰，女眷们聊的高兴，除了还在喂奶的明蔷，其他人也都多多少少喝了些酒，散席的时候顾玉珠怕她们磕碰着，从外面叫了马车过来，叮嘱了车把式把她们一一送回家去。
木芽儿关氏它们非要留下帮忙收拾，被顾玉珠好说歹说的给劝了回去，既然是来吃席的又怎好让她们干了活回去，顾栋和小武子跟着宋明为走了，小雀儿吃饱了犯困，顾玉珠只好抱了她放在临时铺的炕床上睡着，然后挽了袖子出来洗碗。
顾衡看看三桌杯盘狼藉的碗碟叹气，此时无比怀念另一个时空里的洗碗机。
顾玉珠见状笑道，“你也去睡会儿吧，这些我来洗，我手快，这些看着多其实不需一个时辰就能洗完。”
顾衡挽挽袖子，“我可不睡，放着这么多碗碟在这我哪里能睡得着。”叹口气道，“姑母，如果现在在我们面前突然出现个仙女，袖子一挥就把这些碗碟都变干净了就好了！”
顾玉珠失笑，边把碗碟往一块摞一边笑道，“即便真有仙女，人家也不能管你洗碗的事儿啊，仙女有这么闲吗？”
顾衡也傻笑，“姑母您没听说过田螺姑娘吗？田螺姑娘就是专帮人干活的仙女。”
顾玉珠闻言愣了愣，“田螺姑娘？既是仙女怎么还姓田呢？”
顾衡失笑，“是田螺，就是河里的田螺！”
“我可没听说过，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顾衡摇摇头，“不记得了，想必是小时候听的故事吧。”说着叹口气道，“不过故事里的田螺姑娘也不是谁的活都给干的，人家只给...”
顾玉珠见侄女不往下说了，追问道，“只给谁干啊？”
“这是顾掌柜家吗？”顾衡还没来得及回答呢，院门那里忽然有妇人的声音冲里头喊道。
顾玉珠愣了下，望望顾衡，见顾衡也是一脸不知道是谁的表情，遂冲院门口喊道，“谁啊？”
外头的人闻言又冲里头喊，“我们是东街平南肆的宋掌柜雇来的，他然我们来这里找顾掌柜的！”
顾衡愣了愣，起身过去打开院门。
门外是两个三十来岁的仆妇，刚刚喊话的那位看见顾衡，笑道，“您是顾掌柜的吗？”
顾衡点头，“你们是？”
那仆妇笑了笑，“我们俩是东街平南肆的宋掌柜叫来的，宋掌柜付了银钱给我们，说让我们来洗碗！”
顾衡一愣，回头瞅瞅顾玉珠，顾玉珠也是一脸错愕，半天才失笑道，“你这丫头嘴还真灵，她们莫不就是你说的田螺...姑娘？”
喜欢市井小户请大家收藏：(www.zcwx8.com)市井小户总裁文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