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会走第三条路。”陆致远轻声,他和四皇子相处越久,越知道四皇子犹豫而缺少果断,且对皇后和妹妹都太过纵容。然而三皇子也不是好相与的。陆家要立身,只能走第三条路。
楚池抬眼,正色道:“师兄眼光清明,再好不过。可是师兄,我爹的担忧虽然是一方面,可是于我而言,却是最合适不过的结局。”
陆致远见她容色平静,心下微微一暗,他望楚池:“你有更好的选择?”
更好的选择吗?可能未必。但是那是她最欢喜的选择。
“最近的流言,师兄都听明玉说了吧?”她微微停了一停,才慢声开口。
陆致远微微一怔,半响,“所以即便那些闲话你并未真正去在意。可是,小池,秦大人不是好选择。”
他何等聪明,如此都再不明白,就白活了这么多年。当初六皇子的小妾之说才传出来几天,她就直接提剑去将六皇子的马砍了。如今这流言都起来有多日,她却没有任何行动。看来她也正在利用这流言去试探楚侯。
楚池点头,“确实不是。”
楚侯虽然待秦锋很好,但是这好和女儿比起来,就差了很多。
“这流言是你自己散步出去的?”陆致远问她。
楚池摇头,“我不至于主动拿我楚家的声誉去做这件事。”
但是这也不妨她利用一二,可是令人失望的是,父亲几乎没有反应。这才是她最担忧的。
“秦大人真的那般好吗?”陆致远轻声问她。
楚池笑了笑,“也没那样好。”
秦锋为人狠辣果决,这当然不好。只是自她少年记事起,他就陪在身边,纵容着她的一切。
他从不说,只去做。
她记得母亲去世的时候,那时候天气真冷啊,是秦锋每天陪她,哄她笑;她发脾气弄伤他的时候,他也只是沉默的自己上药;楚侯罚她的时候,他自己第一个先跪了出去,抗下了所有的斥责鞭打。
陆致远看着面前的年轻姑娘,她说起秦锋的时候,眉目不自觉的柔和了很多。这恐怕就是他从来没见过的样子。
“我求亲的事,倒是鲁莽了。”陆致远勉强笑道。
楚池心下微微叹气,陆致远一贯的不会令人难堪。只有一个全心全意对他的人,才是对他最大的尊重。而不是如她上辈子一般,利用他来刺激秦锋,伤人伤己。
陆致远带着陆明玉买了不少东西,这才告辞回了陆府。
“姑娘,陆大人不会将你今日和他说的话对外人道吧?”四月有些担心。
楚池摇头,“陆大人不是那样的人。”
坦诚是她对陆致远最大的尊重。
“姑娘,这是蜀地进来的新货,姑娘要不要看一看?”李掌柜将一本帐拿过来给她。
楚池翻了翻,蜀锦一向不差,最近这批的利润不少,“绿竹居最近有何动作?”
虽然知道是秦锋是背后之人,可是那林当家做事从来不按常理出牌。
“最近倒也平静。不过听说绿竹居在往西南卖粮呢。”李掌柜叹气,“我看他眼光倒是好的,南疆几城历来收成就有些不好,又穷,咱们魏国的商人一贯不爱去。”
楚池微微一笑。
这姓林的倒是个好帮手,秦锋前脚去南疆,他这就跟上了。
“继续从洛城买粮食吧。”楚池吩咐李掌柜。
李掌柜有些不解,“我们调来这么多粮食堆着,又不卖。这留着是不是有些亏啊?”
楚池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今年的夏季太热了,还不知道有无雨水呢。先不急着卖。”
“姑娘是说今年有天灾?”
“这几年的利润,你今年都调出去在各地多买些粮食,天琊城,云州和越州都你放上一些。”楚池叹气,这个她真不知道。但是上辈子那次云河决堤倒是知道的,魏国饿殍千里。但是那一年,她正因秦锋出走楚家自立门户而和秦锋闹翻,根本无暇去听外面的哭声。
那一年正是她二十岁。
而现在她正进二十岁年头。想来这一天也不太远了,她总得做些准备。
随着楚池从各地买来的粮食越来越多,天气也越来越炎热。进到七月来的时候,魏国已经连续两月未曾下过雨,不但魏国各地如此,就连宁王的洛城几地都是如此。
皇帝每日都要去祭拜天神和祖宗给魏国来一场雨。
也不知道是皇帝的诚心不足还是怎的,这雨在七月下旬的时候倒是下了,可是雨却下了整整一月都没有停歇。
先前担心旱灾,现在担心水灾,整得朝廷的官员都提心吊胆,这两件事可都不是好事。不过好在这雨还没有到恐怖的地步,至少各处都有了些准备,尤其云河沿途的各州城。所以大家的日子该怎样还是怎样过。
而刑部就是在这样的日子中竟然查到了一起去岁的科举舞弊案。这案子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当时主查这事的是还在户部的秦锋和都察院黄大人。可是今年黄大人犯了点事被人拽了下来,被刑部告他滥用私刑,且搞出了不少冤案。
他的政敌不少,尤其他是三皇子一系人。内阁本着公平的原则,令都刑部查黄大人办过的几起案子,其中一件就是去年的科举舞弊案。一查,正好查到了其中一个姓孟的考生。
这姓孟的书生并没有中举,在这个案件里面本来就只是个小角色,一个证人。偏等到户部的楚源听说这人的时候,不由多留了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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