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栗:“……”
她走到他身边,问他,“你昨天把我和你说的事告诉你三叔了吗?”
陆嘉砚点点头,“说了啊。”
她眼睛倏的亮了起来,灯光昏暗的阴雨天都挡不住,“他有说什么吗?”
“没呢,没回我消息。”
她有点失落,外头雨滴落下的声音愈发大了,透过开在墙上的那扇小窗往外看,眼看着天色越来越沉,像是要把这世界上所有的亮光都吞噬。
这破天气。
器材室老师悠悠说道:“这雨怕是一时半会儿停不下来,我这里有几把伞,一会儿你们就两三个人一把,凑活着先回去,明天可得记得给我还回来啊。”
学生齐齐道谢,器材室最深处忽然传来了一道声音。
“卧槽!你们快来看,这是不是老陈!”
贺词为佝偻着背,在器材室最内侧的一堆木板间,不知翻出了什么,手还搭在一块儿木板上,直着腰吆喝着靠近门边的那些人。
有几个人朝他聚拢过去,隔了一会儿,嬉笑声传来。
“这还真是老陈哎!”
“他那时候怎么留这种发型啊,居然有点萌。”
“我靠,这也太萌了吧!我怎么感觉他那会儿比现在要胖啊?”
他们的玩笑声满是惊喜和意外,勾得人心里痒痒的。
陆嘉砚也想过去,见周栗没动,他就没动,“周栗,你不过去看看?”
她看着外面的天,脑细胞全部用来思考一会儿回去以后要不要去给姜丛露和周鹤让送把伞,这两位都是不会自己带着伞的主儿,可去一趟K大又得倒好几趟车,有点儿犯愁,“你去看吧。”
她继续思考一会儿这屋漏偏逢连阴雨的惨淡人生。
陆嘉砚耸耸肩,过去看了一眼,立刻跑过来拽着周栗过去,“周栗,你必须得过来看看。”
她不明所以,被他拉过去。
贺词为扶着的那块儿板是一块白底彩印的板儿。这块板很旧很旧,脏旧的白色像是七八十年代的老墙皮,“光荣榜”几个字依稀可见。
陆嘉砚十分兴奋地指了指这张板的左上角,“周栗,你看这人,你认不认识!”
她心跳停了半拍。
雨天光线好暗,却一点儿都不妨碍她看清。
那张照片上,是一个穿着黑色校服的少年。
照片已经风化,色彩掉落许多,容貌辨不清晰,可照片上的人那股子又妖又帅的气质几乎能穿透薄薄的纸张,人物鲜活到像是能跨过时间直接站到她面前一般。
她不止一次两次去想,他少年时长什么样子。
可想象出来的,却连一张老化的照片都比不得。
照片下两行小字
高二(十八)班。
陆烬行。
这是——
三叔啊。
她一直想见的,少年时的三叔,原来是这幅模样。
一瞬间时间洪流倒退而去,泼天的雨声小了许多。
昏暗的窄屋内,忽然闯进一抹幽暗的光线,有水流湿哒哒落到地面上的声音。
她回头,视线途径器材室里的球拍软垫,降落到他身上。
幻想所见照片所见和现实瞬间三维交汇。
雨声开始盖不住她的心跳声。
他正在低头收着伞,伞面上雨水均匀地涂满了整整一面,随着伞面的收拢,汇成几股,淌了一地。
打开的门外,可以窥见一帘烟雨,他清瘦的身形立在那儿,周身像是笼着一层湿润的雾气,有匪君子,充耳秀莹,会弁如星。
他收好伞,笑着和器材室的老师打了声招呼,“秦老师,打扰了。”
“这不是小陆吗!怎么突然到这儿来了!稀客稀客。”
“来接小孩儿。”
他说着,瞳光移向器材室里头,招了招手。
“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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