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藤花。
和千寿郎在一起玩耍很愉快,怪不得会回忆起去找曜哉玩的对话。
不管跨越了多长的岁月,不变的外表将我封在这孩童的躯壳。
没有人能长久陪在我身边,没有人和我一样。
我既不是人,也不是鬼。
……我是个怪物。
……
…………
——你不是怪物。
——听我说话呀,藤花!
——多少遍我都会说的!我会一直陪着你!
——我会保护你的。
啊,好像想起来了。
所以母亲才会讨厌我。
***
千寿郎的眉尾,在那一瞬间,扬了起来。
燕子飞了。
我打一开始就没准备靠自己三言两语说动这只小鸟。
临近黎明的时候,我向千寿郎告别,因为听到了远处二人归来的声音。
千寿郎没有那么好糊弄,他看看天色,向我确定,“是现在吗?”
他拿来一个大斗篷,从头到尾黑漆漆的,成年人大小,很不放心我。
“这个就尽管拿去用吧。”
我没有拒绝。
拿不准的事不会轻易说出口误导他人,我也看了看仿佛下一刻就会染上晨光的天际。
“只是想确认一件事。”
蜜璃小姐的脚步声更近了,她转过拐角,身上犹带着战斗后的气息,看见我向她眨眼。
“蜜璃小姐,我们走吧。”我举着斗篷冲进蜜璃小姐怀中,向后挥手,带着股莫名的迫不及待,“千寿郎,下次见。”
竖起的耳羽疑惑地晃了晃,而后呆滞在那儿。
幼鸟已经看到同样走过拐角的第二人……和那位他日思夜想的女性。
蜜璃小姐熟练地抱起我,她的小臂托着我,看着那边扬了扬眉,我指尖点着我的眼眶,顺势做了个抛的动作给杏寿郎先生,呆在那儿的又多了一个。
我按按蜜璃小姐,催她快跑。
蜜璃小姐无奈地摇摇头,眉眼间都是笑意。
我们俩的动作全程无声,偷溜前,顺势又将我的小脑袋放在蜜璃小姐可靠的肩膀上,正好看到了千寿郎心中的火猛烈燃起。
一切尽在不言中。
他看着我,笑中带泪,做了一个口型。
谢——谢——你。
没有骗你吧,千寿郎。
小孩子就该多笑笑。
黑色不透光的斗篷就这么整齐地叠放在蜜璃小姐和我之间,将我们隔开。蜜璃小姐没有要打开的意思,我也没有要穿的意思。
天亮了。
***
只是一闭眼一睁眼,简单到像是一次眨眼,场景就变回了蝶屋。
我有点郁闷了。
忍小姐就坐在我面前,不见一丝讶异。我也同样坐在她对面,只是相比忍小姐的正坐,我就……有些过分放荡不羁。
我试探着说:“我们说到哪儿了?”
香奈惠小姐从不远处的暗影中走来,坐在忍小姐旁边,忍小姐给她让了点地方。
我的生命全部被黑暗占据,现在才开始好奇白天的我究竟是如何处理那烦人的阳光。真让我给阳光找一个能说过我的优点,那也只能是……照明无可挑剔。
我试图从香奈惠小姐那里得到些提示,香奈惠小姐不理会我疯狂暗示的眼神,看起来竟十分严肃。忍小姐和香奈惠小姐不愧是一脉相承,两张相似的面孔散发着相同的压力,双倍的压迫,双倍的恐怖。
“我都知道了,藤花。”忍小姐沉静地说,“你要听听光子的事情吗?”
忍小姐的话在我心中落下一块巨石。
“光子是谁?”我茫然反问。
忍小姐也很疑惑,“这个名字不是你取的吗?”
这名字什么水平??
单独一个光(hikari)不好吗?
忍小姐想说什么,香奈惠小姐向她摇摇头,我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这有什么问题。
忍小姐沉吟片刻,说道:“好吧,那我再给光子一点时间。让光子给你说。”
她扫向我,目光柔和下来,“欢迎回来,藤花。”
我突然觉得开场那句试探的话格外不合适。
再结合那个莫名其妙的“光子”,宛如我所有摸不清搞不明的全部敞亮痛快地展示给了忍小姐。
而我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回来了,忍小姐,香奈惠小姐。”于是我也放弃伪装,放荡不羁的坐姿重归原位,老老实实的坐在那里。
少见好说话的忍小姐不仅放过了那个光子,还放过了我。
“你血液的事我们稍后再说,没有从血样中检查出结果也有我的责任。”忍小姐忽地一笑,看呆了我。“——你不是说我们说到哪了,我们继续。”
这个笑和以往不同,细微的差别,传递出的情绪天壤之别。就像积雪松落融化,滴落在地汇聚成一道连绵不断的流水声。
不包含那些沉重的,压在心头的永远也忘不掉的情绪。
只是在笑。
我沉重地扯了下嘴角,这茬果然没那么轻易过去。
奉献自己,换忍小姐舒畅一笑,也不亏。
“最近蝶屋来了位特殊的病人,定期会来体检,他现在就在这里,这次你从旁辅助,从旁观的角度看一看。”忍小姐想了想,双手合十拍了一下,“对了,他也是香奈乎的同期,和她同一届通过的最终选拔。”
我:“诶?”
“虽然我刚才已经介绍了一遍,但是藤花可能又忘记了,”忍小姐在某些词上不小心加了重音,我时刻战战兢兢,听到她继续,“白天有着太阳,也没有办法。我就再给你说一遍吧。”
“这位新晋队士,有着特殊的体质,他在吃下鬼的血肉后,能获得鬼的一部分能力。所以要定期体检,检查他的身体功能是否受到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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