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低着头，拿着包子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看样子真是饿狠了。
吃完了饭，熊芯问出来小孩叫沈当归，其它问题，熊芯和顾多鱼都没有多问，他俩看出来这孩子情绪还不稳定，等过几天熟悉了再问不迟。
对门屋子炕上的被子有些薄，屋里也没有炉子，晚上冷的很，熊芯正准备晚上和顾多鱼商量一下那屋子的取暖问题，结果顾多鱼出门串了一圈门，就提着了个半旧不信的铁皮炉子回来了，没一会儿就安装好了，生上火，沈当归晚上可以睡得暖和一些了。
熊芯和顾多鱼躺在炕上，顾多鱼的打手轻轻地放在熊芯的肚皮上，感受着胎儿在里面活动拳脚，他向来冷厉的眉眼柔和了许多，低声问：“媳妇儿，就这几天，就要生了吧？ ”
熊芯点头，她要是没算错预产期的话，就是大后天了，“应该是大后天吧。”
顾多鱼挠挠头，他军营里也挺忙的，抽不开身在家里陪着熊芯，他说：“这样吧，明天我让小张守在家里。”
熊芯想了下，没有拒绝，小张是顾多鱼的警卫员，万一要是预产期前要生了，家里有人方便一些。
第二天，顾多鱼天不亮就醒了，起床去厨房做早饭，没一会儿，沈当归也起了，默默地进了厨房，帮他烧火。
“当归啊，你不用起这么早，去多睡一会儿去。”顾多鱼取了十来个冻的硬咣咣的馒头放锅里蒸上，“厨房里叔一个人能忙过来，不用你帮忙。”
沈当归闷头往灶膛里塞满了柴火，小声说：“我不困了。”
说完又起身往外走，闷声说：“那我去院子里扫雪。”
顾多鱼摇摇头没说话，沈当归小小年纪遭逢大难，亲叔叔婶婶把他赶出家门，他此时心里大概非常不安。
吃了早饭后，顾多鱼就急匆匆地去军营了，熊芯把她前几天赔的冻疮膏取了一瓶给沈当归，“当归，这是治冻疮的，你给手上脚上抹一抹，很快你的手就能好了。”
沈当归肿的胡萝卜似的手握着药瓶，垂着头，眼泪无声无息地就落下来了，一滴一滴地砸在手背上，爷爷被抓走的前一天，他跟爷爷在家里配冻疮膏，配了几十瓶，后来都被那些人砸烂了。
“谢谢姐姐。”沈当归拿着冻疮膏低声说了一句，然后抹了把眼泪跑出去了。
熊芯侧耳听了听动静，知道他是回对门的屋子去了，就没在意，坐在炕上拿起医书继续看。
这大半年的时间，林医生借给她的那本草药大全，她再翻阅一遍，应该就能全部熟烂于心了。
熊芯心神沉浸在书里，不知不觉间就过去了一个多小时。她放下书伸展了几下胳膊，想要下炕活动一番，却突然听到院子里有熟悉的脚步声。
她估摸着还不到顾多鱼回家的时间啊，摸起枕头边的怀表看了下时间，果然才十一点刚过。
“熊芯，”顾多鱼掀起门帘进来了，表情很是严肃，嘴唇动了动，双眼看着表情诧异的熊芯，说：“我……要出门一趟，有任务。”
熊芯眨了几下眼，心里突然有些堵塞。这大半年的相处，她已经彻底接受顾多鱼丈夫的身份了，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顾多鱼是她最亲近的人了。
可她临产之际，顾多鱼竟不能陪在她身边吗？女人生孩子，历来都是鬼门关里走一遭。这个时候，她是希望顾多鱼陪在身边的。
顾多鱼看着熊芯失望的表情，心里也很无奈，他的第一个孩子即将出生，他却不能亲眼看着。可他是军人，他有他的职责，军令已下，他不能也不会拒绝。
顾多鱼走到熊芯跟前，伸手轻轻地把她搂在怀里，低声说：“媳妇儿……”
熊芯闭了闭眼，觉得自己有些矫情了，顾多鱼是她肚子里孩子的亲爸，是她合法的丈夫，仅此而已，她并没有动心，也不会动心。她只是习惯了顾多鱼在身边才会不想他离开。
“我知道，我明白，军令如山嘛。”熊芯拍拍顾多鱼的背，反而安慰他说：“你放心去吧，不用担心我。隔壁韩大嫂最近一直在家里，要生了我就去找韩大嫂帮忙，不会有事的。”
“……”熊芯这么明事理，顾多鱼怎么觉得，他心里反而更不好受了。
熊芯推开顾多鱼，去柜子里找药瓶，说：“家里还剩几瓶金疮药，我自己配的，比军医给你们发的好用些，你都带上吧。”
“不用，你配的能祛除疤痕，珍贵着哩，你留着用。”顾多鱼拒绝了，说：“你自己在家里小心些，小张一会儿就过来了，有什么是吩咐他去做。我……该走了，其他人都准备好了。”
熊芯点点头，把用血莲子配置的金疮药硬是塞进顾多鱼口袋里。
顾多鱼喉结滚动了几下，最终没有在说什么，转身走了。
而此时京城的一座四合院里，赵春燕身穿一件军大衣，站在屋檐下，伸手接着落下的雪花，声音阴狠地说：“算算时间，顾多鱼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去执行任务了吧。”
刘梅坐在铺着块羊皮的椅子上，抱着个暖壶，表情阴森地说：“还是春燕你聪明，想到这个办法给妈报仇。”
赵春燕有些厌烦地说：“好了，妈，这次给你报了仇，你该安心了。只是表舅要的那些秘方，真的还在老宅子里？爸和小强把老宅挖地三尺，怎么什么都没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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