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从石板路上驶过的声音越来越近, 后来就停了,仿佛近在咫尺。
在片刻短暂的安静过后, 面馆的前门忽然被人叩响。
静静听着动静的陶湘吓了一大跳, 心头涌起一股动荡不安的慌张, 那是一种别样陌生的害怕恐惧心情,使得她不由自主拉住了面前王毅军的衣摆。
“没事的,我去看看, 你在屋子里好好待着。”神情严峻的王毅军握住陶湘白嫩的小手,细声安抚让她不要怕,旋即起身准备去开门。
光看陶湘紧张怯懦的表情动作, 王毅军就明白了门外来人或许就是针对她来的,但无论如何只要有他在, 谁都不能伤了陶湘。
可他离开的动作使得陶湘愈发惊惧, 完全失了安全感。
陶湘用更大的力气拉住王毅军,张了张口想阻拦, 但后知后觉发现自己根本说不出什么所以然。
是最起初存留在这副身体上的情绪感染了她。
沉默好半天,陶湘轻轻地放开手,尽管脑海深处依旧还存有惊悸张惶的心绪向她示警。
王毅军看了床上眸泛水光的女人一眼,忍不住又坐下了:“好,我不去,就在这陪着你。”
他这回坐在了床沿边,就在陶湘的身旁, 像个静坐的守护者。
大门很快被失了耐心的敲门人砸开, 有铿锵有力的脚步声回响在前厅、门廊, 随后是天井、后屋门前。
那个人进来了。
“湘湘?”非常耳熟的男声,属于顾景恩。
陶湘吃惊地抬起头,只见后屋的门被人蕴含怒气般大力推开,一个叫她分外熟悉的男人出现在门口。
一身笔挺质感的墨绿色军装,踏着一双棕黑色中筒牛皮军靴,整个人显得异常挺拔精神,尤其是那张清冽的不苟言笑的成熟侧脸。
白炽灯光只照亮了他一方冷酷无情的下颌角,其余照射不到的地方竟无端显得万分晦暗难辨。
陶湘还来不及高兴,面上的喜悦顿时凝滞下来,她在这个面熟又陌生的顾景恩眼中看到的是令人心惊胆战的浓重占有欲和似有若无的雷霆怒气。
这似乎不是那个她所熟识的顾景恩。
看着床上相依偎坐着的两人,以及陶湘身上明显属于另一个男人的宽大衣物,顾景恩心底压抑不住的怒气四散开,整个房间都陷入诡异的静默中。
努力不去想那两人发生了什么,顾景恩深吸一口气,语气凛声森然:“湘湘,过来。”
他朝陶湘伸出手,浑身气场全开,冷冷的,如同万年冰锥刺骨冰冷。
陶湘却又惊又怕,下意识躲回王毅军的身后,眼下只有身边的男人才更符合她记忆中温暖的模样。
她这一举动更惹怒了顾景恩,他早已视陶湘为怀中之物,哪里能接受她被别的男人染指,当即大步向前,想把她抢回来。
而王毅军体格健壮,当然不会坐视不理,他迅速站起拦在顾景恩面前,阻止对方向陶湘靠近。
“别动她!”王毅军面容刚毅,透着古朴坚定之意。
“你算什么!”顾景恩眸子更冷了,完全失了温度,暗得无边无际……
两个男人争锋相对,互不肯相让,最终他们把陶湘关在了后屋房间,一起到天井空旷处决一高下。
雨夜天色暗稠,哗啦啦的雨声落在天井里,却还不及互殴声来得更响烈一些。
拳头捶打在双方身体上的闷响,二者嘴边溢出的喘吼,雄性在决斗时是绝对不遗余力的,况且还是在陶湘的面前。
有血色滴落在地上,随着雨水化开流落至墙根,很快将那一处染得通红。
陶湘在屋里看得焦急不已,不停敲砸着被拴住的门锁:“你们不要打了……”
时间长了,前屋有几人听见声响迟疑着走进来:“首长?”
“滚出去!”打架的间隙,顾景恩用舌舔了舔破皮的腮帮子,眼神似狼敏锐地直盯着王毅军。
“是!”下属们被呵斥着离开。
天井里依旧还剩下顾景恩和王毅军两人,他们身上都挂了彩,顾景恩伤了手臂,王毅军则是半残着腿只能斜倚在水井旁。
他的那只跛脚拖了不少后腿,如今伤势更是严重,连站都不大能站起来,好似残废了的雄狮,仅那身为护着陶湘的威武气势不变。
顾景恩冷笑了一声:“呵,你拿什么跟我比,用你的残腿吗?”
见胜负已分,他也不耐烦继续与王毅军掰扯,转身想去摘取自己的胜利果实——陶湘。
王毅军怎么会让他碰到陶湘分毫,那样柔弱的阿湘落进顾景恩手里怎么会有好日子过,她一定会哭的吧。
他拼尽全身最后的力气,狠狠扑到顾景恩身后,将其拽倒在地上,而后无论遭受到怎样的攻击,就是不肯放手……
陶湘在屋里终于找到了一根扎着床角的铁丝,她用那根铁丝塞进门缝,好半天终于把门锁一点一点打开。
等她总算可以出去时,却见王毅军和顾景恩两人正狼狈地瘫倒在地上,顾景恩面上都是淤青,好看的俊脸不复往昔,王毅军比他稍好看些,只是受到的内伤颇多,嘴角咳着黑腥的血,躺在水井旁一时动弹不得。
看见陶湘出来,两人不约而同都将视线挪到了她的脸上。
天井里成了一片废墟,摆设物什被尽数破坏,哪还有之前的齐整井然。
雨势稍小了一点,陶湘率先来到最近的顾景恩面前,蹲身伸手轻抚男人脸上的伤处,目露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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