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他们进入的实验室不算很大，内里矗立着一面玻璃隔断，透过玻璃是几个来来回回忙碌的、穿着白大褂的科研人员，像在动手术。
“叶总。”玻璃外侧守着的人见到叶嚣，鞠了个躬，“您来了。”
叶嚣嗯了声：“里面在忙活什么？“
“LISA出门，碰巧捡到了一只出了车祸的猫，器官都被压坏了，索性带回来试一试。”这位守在外面的男士是个BETA，戴了一副黑框眼镜，形象非常理工男。他拉下口罩，笑道，“是个漂亮的黑猫，撞成那样都没死，求生欲一定很强。”
郑蚁往里面望了望，好几位医生围着手术台，根本看不清里面的情况，但他注意到，一个类似头盔的东西，连着很多条线，被放置在手术台的一头，他看不到头盔里面，不知道究竟是做什么用的。
但很奇怪的，他仿佛有种感觉，他是见过这个东西的。
“那个头盔，是什么？”与他有同样疑惑的还有燕秋，“有什么特殊用途吗？”
“那个啊，是保持实验体‘活着’和维持清醒的装置。”眼镜男将手贴在玻璃上，有些着迷地看着里面，“生命的真实与美好，都在这小小的手术台上展现得淋漓尽致……每一寸皮肤都在为求生绷紧，每一滴血都因为流动而新鲜，刀刃切下去，断口新鲜，骨肉战栗，这才是医学的艺术，麻醉剂下的手术根本毫无乐趣！”
郑蚁：“……”
燕秋：“……”
“冯原原，陌生人面前，给我收敛一点。”叶嚣侧过脸，微微眯起眼，“不然你就抱着你医学的艺术，给我在国家监狱里待到毁灭吧。”
“咳咳咳，一时兴奋，一时兴奋。”冯原原挨了训，揣起手规规矩矩站好，眼神却偷偷往燕秋两人身上飘，然后他就像发现了什么宝藏，眼忽然亮了，“啊这位军官，您的身体比例真完美，我能有荣幸摸一摸您的尺骨吗？”
此人大概是个疯子，说着就要上手来摸，燕秋眉头皱成一团，后退半步直接拔了枪，冷道：“滚。”
叶嚣看热闹不嫌事大，饶有兴致抱起手臂，看着燕秋发怒，显然不管出不出人命，他都不打算出手干预。
被枪这样指着，冯原原当即识趣地缩回手，感慨了句：“哎，好凶。”但他眼神一转，落在郑蚁身上，立刻又发现了新的兴趣点：“这位先生的甲状软骨也很优美……咦，这条别致的项链，能让我看看吗？”
郑蚁下意识将手按上脖颈，没来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叶嚣忽然凉凉地开口，“不行，我的。”
“喔。”冯原原吓了一跳，这回彻底老实了，“对不起，叶总，是我眼拙，冒犯了。”
“得罪我，我还能给你次机会。”叶嚣掏出根烟，在手指间转了两圈，语气也不知道是嘲还是笑，“得罪了苍云军的燕少校，他发起火来要杀你，我也拦不了的。”
说完，他也不看众人精彩纷呈的脸色，把烟叼在嘴里，扭头出去了。
剩下郑蚁与燕秋对视一眼，谁也不想继续跟这个诡异的冯原原共处一室，当即跟着离开。
“叶先生，冯医生这边，需不需要安排加强对他的监控？”徐柔跟着叶嚣来到吸烟区，询问道，“他很久没有见过生人，骤然兴奋，刚才的精神状态已经有些危险。”
“没事，天才与疯子从来一线之隔。”叶嚣的侧脸掩映在烟雾缭绕里，有些微的失真，“他脚上还戴着军部的黑环，要真敢做什么，后半辈子就要跟他心爱的实验室、手术台告别了，不会蠢到连自己也控制不好。”
他瞥了一眼跟出来、正在走近的燕秋二人，道：“但是燕少校哪怕生气，也别一时上头真崩了冯原原，这人虽然脑子不太正常，医术还是非常高明的，我花了大价钱把他从死牢里提出来，可不想打了水漂儿。”
燕秋抿了抿唇，显然还非常恼火，带得语气也硬邦邦的：“我有理智。”
“那最好不过。”叶嚣将目光扫到郑蚁腰间，忽然想起，没给对方配枪，“疏忽了，该给郑警官来一把趁手的枪……徐柔带少校去安顿一下，郑警官跟我来吧。”
郑蚁：“枪……其实不必了？我平时也没有佩枪的习惯。”
叶嚣呵了声，将手指抚上自己的脖颈，意有所指地敲了敲：“不要？”
“……”倒霉进了贼窝的郑警官无可奈何，只能屈服于强-权之下，“那……要吧。”
注：甲状软骨，就是喉结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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