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个哭着喊着要关毅保她护她的人，这会儿已经被摸不着看不见的凶手杀掉了。
这样一想，倒显得有些尴尬起来。
关毅是答应了要护余小鱼，但是架不住她和这山的缘分太深，在他看来，如果余小鱼真的长得像那个张老师还骂了那群孩子，早在前一天她可能就没了命。
是的，他的推测是：余小鱼的死亡是因为她长得像张老师并且对孩子们无故责骂。
不过要真是这样，那他这个老师当的可没意思，不能吵学生，不能骂学生，非得轻声细语地讲话，怎么能镇得住那群毛孩子？
做老师可不能软巴下来，一软下来就没法服众了。
他答应保余小鱼，不过是因为他想知道余小鱼除了他爷爷那辈人的事儿，还梦见了什么，或者说，还看见了什么东西。这个“保”法儿，不是她想象中的捧在手里举在头顶，而仅仅是留她一条命，让她活着，不至于死了再也没法开口。可眼下，还没套出话来，人就死了，这让他有点烦。
“秦大哥，秦大哥！哥啊……你救救我好吗……救救我……”
郑卓哭得鼻涕都流出来了，这会儿拦着关毅哭号的时候底气倒是挺足，不见刚才那副“娇娇弱弱”的样儿。
“你让我救你？怎么救？”关毅觉得这人脑子有点坑，他只是稍微暗示了一下，让这人以为接下来可能就轮到这人了，威胁一下以便套话，结果这人真信了。
他又不是神仙，怎么知道接下来该死谁、下一步怎么走，仅仅是靠着他进山多年养出来的直觉，怎么就把这个扒在他腿上的人骗得那么彻底呢？
他后悔了，何至于为了一点儿消息就把自己卖了？这人那么窝囊，没有人问的话，甚至连承认他是陈欣对象的勇气都没有，这怎么保？
一个人到了该死的时候，是没有谁能救得了的。就算他躲被窝里，照样可能有天花板砸下来砸个结实。
他没多大能耐，顶多把这个孤儿院幕后黑手找出来，拿了石头，护着丁睦和程溯翔安稳出去——最多再砍几个人，还能干啥呢？
郑卓哭得稀里哗啦的，把旁边的人看得一愣一愣的不敢上去扒拉。
“咋整？”程溯翔悄么声问道。
丁睦摇摇头，说：“看你哥怎么办。”
关毅稍微蹬了两下腿，没把这人甩开，反而让他搂得更结实，无奈了，说道：“你先松开。”
“秦大哥……”郑卓瘪着嘴努力想把眼泪憋回去。
“先谈钱。”关毅一脸冷漠，已经是个合格的资本家了。
“我可以给你十万，如果我什么事儿都没有，我再加一万。”郑卓哆哆嗦嗦地说。
“打发叫花子呢？十万？”程溯翔一咂嘴，嚷嚷出来了，“你这条命怎么也得一百万吧。”
“我……”郑卓没想到对方的底价这么高，当时愣在那里，“你们这是抢钱！”
也不哭哭啼啼的了，也不姑姑拽拽的了，一骨碌爬起来指了指程溯翔，对关毅说：“秦大哥，你属下得练练了吧？这说话不分场合没个主次可不行。”他倒是不把自己当外人了。
程溯翔人高马大，眉边带疤，看着可凶一人，也难怪郑卓把他当做是关毅的属下。
关毅皱皱眉头，突然笑了，说：“行，十万就十万，出去就给我打过去，怎么样？”
郑卓眼眶子里头还囫囵滚着眼泪呢，刷刷两把抹了，喜笑颜开，说道：“可以可以。”
那带着笑，含着讨好，夹着畏缩的眼神，看得丁睦觉得心里不舒服，总觉得这人会出什么鬼。
出了屋，外头的人迅速围了上去，七嘴八舌地问道：“什么事儿问那么久？”
“是不是他有啥不对劲？”
“那个女的该不会就是他杀的吧？！”
“哎哟怎么回事啊！”
…
关毅一个都没回答，只是站在那里，冲着院长说：“李院长，我想跟你谈谈。”
李保恩犹豫了一下，指了指这屋子，问道：“这儿？”
关毅摇摇头，回答：“不。”
李保恩点了点头，随手招呼了几个不情不愿的老师，让他们把余小鱼的遗体收拾了，把这里的卫生搞好了，才带着关毅一行人一起去了院长办公室。
“什么事儿？秦老师，你可以说了吗？”李保恩坐在椅子上，眼珠子被吸丁睦身上似的，一会儿就往那边瞅一眼，一会儿又向那看一看。
“你这个孤儿院，是不是经常死人？”关毅问道。
“嗯……你怎么知道这不是谣传？”李保恩反问道。
“因为我可以帮你解决这件事，让这里恢复安宁。”关毅目光平静，谁也不知道他放在桌子底下的手已经攥紧了刀鞘，想要冲着这狗东西的头削下去。
“你？”李保恩的脸色有些诧异。
“对，我可以帮你，但是前提是，一旦我让你这地儿恢复了原来的样子，你就把门口那个麒麟嘴里衔着的珠子给我。”关毅提出了要求。
和上一次不同，这一次，是他主动出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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