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炽辗转反侧,睡着半途而醒,就这样过了第二天早晨。窗外的阳光微微照射 进来,他睁开了双眸,第一时间就从床头柜把手机摸过来。
他把手机举起,调亮了屏幕,再失望地放下来。
要不等他出院买点礼物道歉,还是像电视剧拍的那样买个搓地板跪下发誓以后再也不对他隐瞒了。
“哎。”
行吧,他出院之后,孜桐要他跪什么就跪什么。男儿膝下有黄金,可在媳妇儿的面前,他膝下什么都没有。
突地,他手机响了。
他忙不迭地打开一看,是张桃的视频请求。
“……”
他把视频打开了。
“哥。”张桃把脸凑过来,笑意洋洋,突然觉得哪不对劲了,她问:“你怎么在医院?”
张炽:“没事,就稍微割伤了手。”
“怎么弄的呀?”
他随意胡诌,“撞到了玻璃,割伤的。”
张桃皱了皱鼻头,“怎么这么莽撞?”
“别担心,你哥没事。”
“那谁照顾你,大嫂呢?”
“他、”张炽顿了下,若无其事地道:“出去买早餐了,别担心我,你哥人缘好得很。”
张桃有些不满,“三天两回就在医院,你能不能对自己好点?”
张炽听得没好气,“我什么时候三天两回在医院。”
张桃看似还想絮聒,他赶紧转了话题,“行了,人话多,也没见你回来。”
她道:“我最近在兼职,哪有时间回来。”
张炽也不是真的想要她回来,回来也顾不上她。
“啧,我没钱给你吗?”
张桃撇撇嘴,“我都快毕业出来工作了,还老找你拿钱吗?”
“你哥乐意养你。”
张桃听得心里美滋滋的,“我男朋友也这么说。”
张炽:“……”
一想到养了二十年的掌上明珠就这样交到别人手上了,老父亲的心莫名酸了下。
张桃有点扭扭捏捏,“哥,别忘了啊,毕业记得过来,我到时候介绍介绍给你认识。”
张炽忍不住叮嘱,“别被人欺负了。”
“他才不会欺负我。”
张桃性子一根线,想事不会两边,也没别人来得狡猾,张炽总感觉自己把妹妹养得太好,不知人间是非险峻。
况且他离得远,顾也没顾得来。
张桃如真有个照应,那自然是好。但是,张炽半眯眼,对着张桃说:“你替我给他带句话。”
“什么话?”
“就说,哥就你一个亲妹,要是他真对你不好,我拿把刀把他给剁了。”
张桃:“……太凶残了。”
兄妹俩还聊着愉快,张炽刚把电话挂掉,沉华拎着早餐进来了。
他的右手被裹成粽子般,使也使不着,只得拿左手用筷子吃肠粉,因为不习惯,显得有些笨拙。
沉华的声音有些歉意,“我应该给你买粥。”
“没事。”张炽埋头吃着,却食之无味,突然想起了孜桐系上围裙在厨房给他煮的早餐。这才过了半天,他开始惦记着孜桐,惦记他的一切,惦记他每日为他做的家常茶饭。
他心不在焉的,眼眸垂下,手就放慢了下来。
“不好吃?”沉华问。
“不是,就没什么胃口。”
“你昨天也没怎么吃饭。”他责怪地道。
张炽摸了摸鼻子,道:“我体壮,少吃两顿饭也没事。”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假装不经意地提起,“我最近怎么没见周肖林那小子来看我,打他电话也不接。”
沉华把凳子搬了过来坐下,回道:“回乡下了,他母亲最近住院。”
张炽的手一顿,“住院了?”
“嗯。”
“他、什么时候回去的?”
沉华想了想,“三天前吧。”
张炽重新拾起筷子,没有说话。三天前,就是周肖林来找他的第二天,就离开了。
“他母亲的情况好像不太乐观。”沉华皱紧了眉头,“怎么了?”
张炽攥紧了筷子,脑海里映现了当年在医院里濒于绝望的周肖林。
“我没有亲人了,我只有一个妈妈。”
他想说的千言万语仿佛气球般卸了回去,他滚动着喉咙,假装开玩笑地说:“他要是回来了,你跟我提一声,那小子到现在还欠我一顿饭。”
沉华笑了笑,突然低头从自己的裤兜里翻出了一张被剪过的报纸,递给了张炽,诘责地道:“你衣服落下的。”
“陈控集团即将接任的继承人,”他读着报纸上的大字,疑腹地看着他。
张炽不太愿意涉入有关孜桐的话题,他摸了摸鼻头,避重就轻地道:“只是觉得他长得脸熟。”
沉华也没多大在意,只笑道:“还以为你突然关心上商政的事情。”
他只笑了笑,换了个话题扯。
但张炽并不知道,他和沉华所说的每句话,一字不漏地落在孜桐的耳边。
他给自己沏了一壶茶,一杯给自己,一杯给陈秉琰。
他面色平静如水,可眸底像入了冰渣的漩涡,看一眼都是刺 。
陈秉琰饶有兴致地道:“你那位对我还挺有兴趣的。”
孜桐在医院的那晚,给张炽按了窃听器。陈秉琰还真说对了一件,当占有欲和醋罐子成正比,它到时绝对能用得上。
陈秉琰懒懒地把腰往后仰,似乎觉得他还不够生气,添油加醋地道:“他觉得我脸熟,估计是因为在医院那次见过我,”他兴味加浓,一字一字地缓慢说道:“他既然想查我,你猜,会不会也把你查在内。”
孜桐看了他一眼,蹙着眉头地问道:“你不应该露脸的,为什么会出现在报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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